bsp;陈颖已经吓得哭出来了,她摸着尹一铭满是冷汗的侧脸,不住哀求,“我说过这样不行的,这是我自己的命,没必要连累你,求你放下我快走好吗一铭,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啊!”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着,连对面的几个村丁听了都有些不忍,纷纷望着敢达不语。
尹一铭几乎把牙齿都要咬碎了,“你们白寨不是想来标榜跟后山黑寨势不两立的吗,你们不是善良淳朴号称同禽兽的后山人划清界限吗,我今天会不会有事,那还不一定。但是你们的良心,却是彻彻底底死了!敢达大人,你根本不配当什么全村领袖,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自己的村民安全,自己却成了恶势力的帮凶。你今天要牺牲别人无辜的生命来讨好后山贼,明天就该拿你自己村民的血给她们上供了!”
“你住口!!!”
敢达被气得一口老血冲上来,大嗓门如急怒狮子一般咆哮着,“所有人,给我放箭,都不许手下留情,今天,就是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里!”
一顿吼完,敢达竟然气力不支地坐在了地上,露出了一直在他身后偷笑的程思雅。
除了敢达身边那两个壮丁之外,其余的人都有些发愣,敢达气地更加暴躁,“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放箭,击中的都有重赏!”
陈颖已经吓呆了,搂住尹一铭脖子的手开始拼命发抖。
尹一铭早就被激得豁出去了,心里怒火冲天,面上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她施展平生所学,正面挡住所有的箭矢保护陈颖,
还抽空充满蔑视地冷笑,“白寨的村丁都是好手段啊,锋利的武器和昂扬的斗志,不用来对付后山人,不用来保护自己的鹿群和家园,却偏要用在助纣为虐,毁灭无辜生命上来。是陈颖抢了你们的鹿群吗,陈颖劫掠你们的财物骚扰你们的家人了吗?敢达你这无耻懦夫,逼着你村中的大好青年全都来做欺凌妇孺的混蛋!”
刚刚还纷乱的箭雨,竟然在尹一铭的怒斥中渐渐减弱了,很多人垂下手,木然地立在那,看向敢达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尹一铭的体力消耗得非常大,她趁这个空隙,把手里接住的箭矢汇拢成一把,带着轻蔑扬起来撒在雪地上,上面沾着殷红的鲜血,却满满的都是对敢达的嘲笑。
“住手!都住手,停止放箭!”
雷勇仓皇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过来,他一面喊一面用魁梧的身躯为身后的文曦开道,撞开几个村丁和村丁旁边的程思雅,两人一口气跑到最前。
文曦的胸口因为剧烈的跑动,不断地上下起伏,她看了看一脸桀骜的尹一铭,又看见地上密密麻麻的箭矢,红色的血四下淋漓,顿时让她有一种一刀入心的惊惧。
“尹一铭,你疯了,我让你老老实实待着等我一起回城,你是聋了吗?!”
尹一铭开头看到文曦,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激动,满腔的委屈都涌上来。然而没想到文曦一开口劈头盖脸就怒气冲冲的训斥,这让她简直不能接受。
“见死不救只求自保的事情我做不出,敢达不仁不义,疯的人是他不是我,既然我与文老师所持之道不同,自然也不必相谋!”
敢达刚刚还在暴怒的脸已经转成了狞笑,“文老师的高徒果然不俗啊,师生情分都不要了呢,要不让我老头子替你清理清理门户啊?来人!”
敢达刚手刚刚抬起来,文曦却比她还快,几步走过去扬手一巴掌打在尹一铭脸上,清脆实在,声闻百步。
尹一铭本能躲过,但她现在急怒攻心,就是硬扛着不动。
文曦不去看她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把人放下,跟我走。”
敢达听见就急了,“她不能走,今天不让她脱层皮,我这口气就不能顺当出来。”
雷勇看见老爹动怒,吓得在一边不断苦求,恳请父亲放尹一铭一条生路。
文曦脸上倒是毫无惧色,“敢达大人,您先息怒。尹一铭是小孩子口无遮拦出演冒犯,我已经教训过了。但是您对于陈颖的做法,虽然名义上是受她所谓的监护人生父所托,但已经涉嫌非法拘禁。尹一铭是镇上合法的汉族居民,也受到法律保护,您要在这里对她不利,执法部不会坐视不管,你们白寨的村丁不是后山的匪类,我相信您也不能像他们一样罔顾民族团结和门地区安宁,做出暴力抗法的事情吧。”
敢达听了文曦的话,脸憋成茄子色,在雷勇的苦劝之下,勉强同意放过尹一铭,只是凶狠地警告她再也不要到白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