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放了我的朋友回家去,我愿意跟你到那个什么寨子里去说清楚,她有老爹和妹妹在家没人照顾,你放了她,我代表他们一家人敬重你。”
“哈哈哈,我们要的人不是你,姑娘想走可以一个人走,我也可以不计较你擅闯我领地的事情,但是她,目前必须留下来随我们回去。”
那人不等尹一铭再开口,就叫人牵过一匹高壮的骏马来,亲自将马引到陈颖面前,先施礼,然后再转向尹一铭:“请你把她抱上马。”
尹一铭本能就想拒绝,然而她坐在那,捏着自己半长的辫子想了想,立刻欣然同意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小心将陈颖扶上马背,顺便自己也坐了上去。
那年轻的头领不仅不阻止,眼睛里还闪过一丝喜色,抬手将一块丝绢拿出来把尹一铭的双眼也蒙上,自己兴冲冲在前头扯住缰绳,一是引路,二是防着尹一铭鬼灵精怪的,再搞什么别的幺蛾子。
陈颖有些着急,在马背上扯住尹一铭苦劝,“学姐你还是走吧,我虽身不由己,可他们让你走,你怎么还能陪着我去那鬼地方呢?”
尹一铭拼了命表现出笑逐颜开游客状,“傻子,我是免费游览祖国边疆美景,顺便将你平平安安带回去,你爹和你妹妹虽然安好,但是没有你,叫他们如何过得好年呢。”
她一面说,一面想着陈颖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一双大眼睛渐渐眯起来。
既然走不脱,那就干脆不走了,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凶手,简洁地报一下仇。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要讨好尹一铭,那首领绑在尹一铭眼睛上的丝绢,十分松软,边际处都有光透进来。
尹一铭趁着一路马匹的颠簸,低下头,将那丝绢在陈颖的肩头蹭啊蹭,扯开一个可以向外观望的小口子。
“一铭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陈颖已经非常虚弱,声音小的如同飞蚊。
尹一铭一边蹭,一边得意于自己的机智,不太适应陈颖变换的新称呼,立刻抬起头,望天,“啊我很好,没啥,就是太高了,有点,晕马。”
“……”
哎,猪脑就是猪脑啊,怎么就不能想个有面子一点的说法。
……
路程冗长,荒野渐渐退去,路边渐渐显出木篱农庄的风光来。虽是竹篱茅舍但也有些规格,除了用料更加纯天然之外,外头的村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临近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面全都袅袅腾腾。
尹一铭一路都在盘算着如何跑路,眯着眼睛贼贼地从她那个小缝隙拼命向外张望。
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心中暗暗感叹,这给他们牵马的年轻人地位不低嘛,路过的乡亲都给他施礼呢。
就这样一直走,到一幢最高大气派的房舍面前,方才停下,牵马的年轻人让尹一铭摘了头上丝绢好说话。
“能不能先让我的朋友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这一路走来,尹一铭已经放心了不少,这个部落的人,看上去都是勤劳本分的庄户,并没有传闻中后山异族人的恶相,虽然在林中用利箭偷袭她,又强行带她们回来,让人不解,但看上去也不像要无端害人的样子。
尹一铭满意地看着领头的年轻人点头答应着去找食水,也不用他手下人催促,回身将陈颖扶了下马。
陈颖微闭着眼睛,早已无法自己行走了。尹一铭急匆匆地将她抱起来,迈步走入那座温暖的房子,身后的人却一起着急起来,叫嚷着却不敢上来拦住。
这房屋外头虽是用桦树皮包裹,略显粗糙丑陋,但这里面轩敞气派,各种陈设都精致非凡,屋子尽头燃着壁炉炉火,几人在围坐闲聊,看谈吐气质,皆不是寻常村户人家的样子。
尹一铭微微吃了一惊,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只抱着陈颖疾走几步来到主座上穿着精致白色袍服的老者身前,撞翻了他跟前几案上的一个大花瓶,“请问您,这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在哪,我有朋友等着救命。”
老头还没开口,他身边两个壮汉早跳起来,一人拉住尹一铭一边的肩膀,将她往外拖。
老头捏着胡子皱着眉头,“大夫?”
“就是医生。”
“我是说你为什么闯进这里来找大夫,你是什么人?”
尹一铭已经筋疲力尽,身旁扯住她的一人则抢着开口,“黑袍草带,一看就是后山的贱民,先叉出去,狠狠打一顿,教训她知道规矩再说。”
正在吵嚷的档口,主宾席上站起来一个人,声音温软,“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