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晏熠却很平静,应该说是根本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他大剌剌的坐在沙发里,翘着腿,斜眼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似乎根本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着急。
“这就是你的态度?”肖太阳有些看不顺眼晏熠模样。大家都在急着想对策,他倒好,无所事事的悠闲。
季茉和姜蓉也一同看向晏熠,刚才在会场的时候,他明显是有些怒意的。可是,现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一点点紧张之意。
晏熠咧嘴一笑,对季茉招手,“茉,过来。”
季茉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他前后态度的转变为了什么,但深知他有他的用意,便走过去,刚一站在他的面前,就被他一拽,跌进了他的怀里。
“我们在说正事,你干嘛呢?”季茉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
晏熠又将她拽住不让她走,抬起手指抚上她紧蹙的眉,“别皱眉,像个老太太一样。”
他轻松宠爱的模样,让肖太阳生生的撇过了眼睛。姜蓉看了一眼肖太阳,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便问晏熠,“晏二少,你是不是早有所准备还是已经想到办法怎么查胡文和周芸芬他们了?”
季茉一听,目光紧锁着晏熠。
晏熠努嘴,不满的看了一眼季茉,“你瞧你瞧,她都看出来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什么意思?你到是说呀,别吊我胃口。”
本来周芸芬在自己手里,算是对付池希文最有利的一个筹码和武器,可是她不见了,连同着胡文也不见了,被池希文反将一军,还毫无头绪,她怎么能不急?
晏熠收起笑脸,“池希文会用假的手链来拍卖,我就不会弄个假人让他去救吗?”
季茉这下真的是不太懂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人,把周芸芬藏了起来,可是那个地方很隐蔽,他又怎么会知道?而且还提前动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把周芸芬给调换了?什么时候的事?”季茉越来越觉得他的心思真的是太难猜测了。她自认为自己处事缜密,思绪周全,没想到他竟然早早就已经把池希文的动态给摸清了。
晏熠点了点自己的唇,痞痞的笑道:“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蓉真心觉得晏二少风流依旧,不过他现在只对一个人下流了。明明是很严肃很正经的事,他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调戏季茉,把事情的严重性都给弄没了。
季茉哪里会真的如他的愿,太阳和姜蓉还在呢。真是没脸没皮的。她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轻轻的,脆脆的。让姜蓉和肖太阳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男人,一个嚣张狂妄的男人,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打耳光?哪怕这只是玩笑式,两人交流的一种方式,也不可以。女人,该给男人自尊和在外人面前足够的面子。可是,季茉居然当着屋里还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就那样给了晏熠一巴掌。
肖太阳皱了皱眉,姜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睛,当做没有看到,也不至于给晏熠难堪。
季茉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平时晏熠会主动拿她的手去打他的脸,所以,刚才这一下,也只是条件反射性的举动。感觉到房间里有些异样的气氛,她也惊醒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所有人都在看着晏熠,等着他变脸,可是他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季茉,“亲一下就那么难吗?”
瞬间,姜蓉和肖太阳在风中凌乱了。
季茉也知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禁更加自责刚才的所作所为。如同换成另一个男人,恐怕已经翻脸了吧。心里对他确实有些歉意,便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并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
晏熠搂住她的腰,看准了唇,准确无误的吻了上去。这下,季茉的耳根子又是一烫。推了推他,他才放开了,也在她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可以让你一吻,再打一次也无妨。”
好吧,果然跟不要脸的较真,她会输得惨惨的。
“到底怎么回事?”若再让他这么无耻的下去,今天就别想知道真相了。再者说,太阳和姜蓉还在呢。
两人的亲密举动,刺痛了肖太阳的眼。姜蓉心里却很纠结,季茉和晏熠这样也好,可以让太阳看清楚一点,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又有些气愤他俩的举动,毕竟将太阳伤的更深。
晏熠搂着季茉的腰,占有欲极强的斜看了一眼肖太阳,懒懒道:“早在年前,我就让人将真正的周芸芬转移到了京城。让另一个跟周芸芬相似的人代替了她,因为那些日子被关起来,就算是没有折磨她,也会变样。所以,池希文急于救出周芸芬,根本不会想人已经调换了。这本来就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他真的救走了人。”
“那胡文他们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既然周芸芬没落在池希文的手里,她便松了一口气。不过胡文等人不见了,她还是着急,不禁也希望是晏熠安排送走了的。
但是晏熠却沉着脸摇头,“他们不会跟我走的,况且,我也没有必要弄走他们,毕竟,他们在,才能使偷天换日之计成功。”
季茉的脸也凝重起来,假的周芸芬被池希文带走了,那么胡文他们也可能落在了池希文的手里。但是,人已经被救走,还带走胡文做什么?还有,那个地方,池希文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的人里,有内奸?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回江市查一查。胡文他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不会放任不管的。”手下可以有很多,但是忠心的手下却难找。她不能让胡文陷入危机之中。
……
而另一边的池希文正和喻梦碰着酒杯,庆祝他们的第一战告捷。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居然会知道晏熠不惜代价抬高手链的价格。其实五千万还算少了,五亿的话,就更好了。”喻梦摇着杯中酒,十分惬意。
池希文微微眯起了眼睛,“喻小姐的胃口还真是不小。五千万买一串假的手链,也赚了。”
喻梦红唇轻扬,走到池希文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妩媚的划过他的肩,“做大事者,胃口岂能不大。只是,那个季茉又怎么知道那串手链是假的呢?她可根本没有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呢。”
池希文差点就忘记了。是啊,季茉怎么知道手链是假的?这个世上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就能分辨出真假的人,除了古媗的母亲,恐怕也就只有古媗了。而她一个从未见过手链的人,又怎么知道?
太诡异了。
喻梦没有放过他的眼神,微微扬眉,“怎么,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呵,我真的有些池先生做事的能力了。不过,这件事情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我要的是,让季茉消失!”
她在他的肩上,轻轻的那么一拍,力量很小,但所传递出来的压抑,让池希文无心再品红酒。
待喻梦走后,池希文面色凝重。
季茉季茉,你到底是谁?
这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
进来的人,正是黎静。她一身白色的长裙,外套了一件黑色的长款毛呢大衣,双手放在口袋里,很淡然。
池希文一见是她,不禁微微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极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怕两人单独在一起,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炽热。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刻意和他单独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对于黎静,他依旧可以做到温文尔雅。他对外的形象,永远都保持着一个好男人的典范。
黎静离他有三步远的距离,她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从她发现他的秘密之后,她就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他。她也突然想起为何季茉在第一次见到她时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还有太阳那次的质问。她几乎都要认定古媗的死和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但如果事实真相真如她所想的呢?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的不言不语,池希文觉得反常。便主动走过去,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里透着浓浓的关怀,“小静,你怎么了?从你说要休假出国之后,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呀。虽然小媗不再在了,但我也还是你最值得依靠信赖的人。”
如果是以前,她会很感动,会很兴奋。如今,她却觉得很讽刺。
她看着他,目光冷清,“希文,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如实告诉我?”
她的认真,让池希文不知所以然。点头道:“你问。”
黎静定定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也没有逃避退缩。她动了动唇,“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媗的事?”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她能问小媗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吗?还是问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小媗,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她不能这么问,对不起小媗,就包括了所有。
池希的手不由一僵,松开了她的肩,转过身,背对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是觉得,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是跟太阳一样以为,小媗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他的直白,反而让黎静有些不知所措。这确实是她想问的,可是从他的嘴里反问出来,心里竟然也还是不好受。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是我害了小媗,或许觉得就是我杀害了小媗。可是,我爱她。她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五年,我再怎么没人性,又怎么可能对她下手?我没有理由,没有动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一辈子孤苦一身,也没有哪个男人在名利的急流中会为了一个女人许诺终身不娶。我不是圣人,但我自认为有一颗对她忠贞不渝的心。”
他说完这些话,语气不由有些哽咽。
看着他的背影,确实很孤寂。如果黎静没有知道那个真相,或许真的会被这个男人的情深意重所感动,更为之倾心。他不娶,她就不嫁。要嫁,她只会再嫁他。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爱小媗,不爱她,更不会爱任何女人。
但是,她能戳穿吗?不能。不管他爱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她都爱过他。如果他觉得那是幸福,她也愿意成全他的幸福。以后,他的一切,都不再与自己有关。
小媗的死,她也不想知道什么所谓的真相了。
“希文,谢谢你。”谢谢你还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哄着我,也哄着不在人世的古媗。
池希文背影一怔,他转过身来,眉宇间透着疑惑。他总觉得她今天很反常,说出的话也让他听不懂了。
黎静微微勾起唇角,从进来之后,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看着这抹笑容,池希文的心没由来的一紧。他总觉得这个笑容,是那样的高深莫测,仿佛他说的话,被一笑置之。
“谢我什么?”他疑惑。
黎静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这次,准备出国。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池希文蹙起了眉,“为什么要走?在这里不好吗?”他不爱她,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伙伴。
“不是这里不好,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了。”她笑的很轻,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下来的了。离开,或许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池希文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承认,他是舍不得她的。可是又有些希望她离开,至少这样,她会知道的更少,知道的少,也就更安全。他的手,不希望再多沾上其他人的性命。
所以,他揪心的看着她,像最亲密的人一样走上去张开双臂,“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以后你想回来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黎静上前轻轻的拥住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她贪恋这个怀抱很久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没想到,在看清一切之后,拥有这个怀抱容易了许多。
她依旧很理智的松开了他,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氤氲,“希文,希望我们再见时……”她有些哽咽,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甚至觉得,他们还会再见吗?她不知道。
池希文温柔的擦去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滴泪水,柔声道:“哭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赶你走的。要是舍不得,就留下来。”他像个大哥哥一样,安慰着舍不得离别痛苦的小妹妹。
黎静退后一步,自己抹去泪,摇头笑笑,“大概是离别的伤感吧,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的。希文,我真的走了。再见!”
她不想再对他依依不舍,这段感情,她从来不曾赢过,也从来不曾得到过。不管是曾经还是未来,她都得不到。不舍的只是自己的付出,如今没有了念想,似乎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走出池希文的房间,跑到一个拐角处,背对着墙,泪如决堤了一般,狂流不止。心,好痛。原来,真的要舍弃,还是那是样难受。
“不舍吗?你说,他会不会也不舍?”
一个冷清的声音打断了黎静的痛苦,她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妖娆的女人,有些惊愕她的出现,“你怎么会在这里?”
……
季茉在临走前的头一天,阿淮来找她了,两人避人耳目找了一家小菜馆。
“大小姐,薛老让我告诉你,古梅东夫妻已经开始在蠢蠢欲动了。如今京城的局势是一触即发,你最好是暂时不要离开京城,否则不知道池希文和古梅东会使什么暗招。在京城,至少我们会保护好你。胡文他们,我们已经派有去查了。”
阿淮的话,确实是值得深思。可是,这么久了,胡文还是没有消息,她怕他已经出事了。不管如何,她都要亲自逮出那个人。
“薛老怀疑,或许乔应雄的那批人里,有人出卖了大小姐。不过,好在池希文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哼,真实身份又如何?如今池希文不也想要置我于死地吗?”季茉冷笑,“应雄那里的人……或许是该好好让他清一清了。”
她想过,乔应雄离开的时间和胡文出事的时间太相近了,而且也有些巧合。她可以肯定乔应雄的为人,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她还真是不太知底细。
阿淮见她眉宇间的冷漠,便知这真的是大小姐。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人死了,竟然真有灵魂借体重生之事。世界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
“那大小姐还是要回江市吗?”
季茉淡淡的蹙眉,“回江市是必然的事情。池希文要害我,不管是在江市和京城,他都会出手的。对了,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林如沁。几年前也是国内有名的小明星,是太阳的师妹。你帮我查一下她从华国消失之后,去了哪里,接触了哪些人。另外,还有她现在的生活。”
林如沁,她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比起喻梦,更为深沉。当然,她更希望自己的直觉出了错。
“是!”
“好了,你回去告诉薛老,到了重新选举家主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的。池希文想我死,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阿淮先行离开,过了十来分钟后,季茉这才围上围巾走出来。开了春,天气总算是没有冬日那般寒冷,阳光更温和。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迅速收了回来,很刺眼。
这是一条步行街,路上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嬉笑着,手里端着小吃,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其实日子真的是平淡就好,没有那些明争暗斗。像他们一样,高兴的时候约几个朋友出来逛逛街,喝喝咖啡,每天过着平静的日子。
但这种日子,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奢侈。
晏熠坐在远处的车子里,看着她盯着那些情侣脸上露出来的向往,他便下了车,朝她走去。
“想要也试试?”看着这条美食街,飘香四溢。
季茉歪头看着他,“可以吗?”他可是堂堂晏二少,从来都是出现在大酒店和高级餐厅的人。
晏熠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都可以,我又有什么不可以?”
是啊,她的身份比起他来,并没有差太多。这种地方,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重活一次,对很多东西的认知都不一样了。
两人挤进了众人之中,开始浏览起路边的美食。闻着飘香四溢的铁板豆腐,还有烤架上一串串的鱿鱼,各国各地美食,都散发着它们特有的味道,勾引着路人肚子里的馋虫。
从人群中走出来时,季茉的手里端着一碗东关煮,手里拿着一串烤串,像个普通的小女生一样,东看西看,吃的毫无顾忌。晏熠站在她的身边,手里也提着她买的其他小吃,还不时的拿纸巾擦着她沾上油渍的嘴。
“这些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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