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冲她背阴瞪了一眼,小声地嘀咕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香草这边,一群人已经分光了所有的粑粑,还觉得意犹未尽。曹东一个劲儿地往香草面前蹭,撒娇道:“香草妹儿,真的没了吗?哥哥我还没尝出味儿呢!”
香草往后退了一步,笑道:“你可不能再往里挤了,我这摊儿都要给挤垮了!你要想吃,明天再来,今天真是没有了!”
曹东还不肯走,扬着一张肥肥的脸朝香草笑个不停。香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记得曹东就是这样的性格,别看三大五粗,却像个小孩子似的,所以也不计较。旁边的吕二哥上前就挤开了曹东,差点把曹东撞倒旁边水沟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曹东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尘土嚷道:“干嘛挤我呀?没见过我们全镇最漂亮的姑娘吗?”
吕二哥拱了拱手笑道:“实在对不住,没摔着哪儿吧?”然后他问香草:“妹儿,我和我弟后来吃了十个,你说吧,多少钱一个?”
香草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太会定价。吕二哥你走南闯北,必定吃过不少好东西,不如你开个价?”
吕二哥呵呵笑了起来:“妹儿,你实在是爽快啊!是个做买卖的料。说实话,你这粑粑比双湖县城鲜真酒楼的鸡蛋粑粑还要好吃,只是个头小一些。那鸡蛋粑粑卖五文钱一个,你这粑粑至少也值三文钱一个,你觉得呢?”
香草抿嘴一笑,合掌道:“那就三文钱一个吧!”
吕二哥竖起大拇指道:“妹儿,二哥真心地佩服你!二哥做买卖这些年,还没遇见像你这样爽快实诚的女人,往后再路过一定到你家来歇脚打尖。兄弟们,时候不早了,我们把帐结了,该启程了!”
只听见一阵啪啪当当的声音,香草跟前就堆了一百多个铜板,俨然像座小山似的。许氏和香珠看得眼睛都大了,愣在那儿完全忘记把铜板装进钱袋这回事。香草忙叫许氏收钱,然后转身进屋拿了一包东西给吕二哥。
吕二哥问:“这是啥?”
香草道:“这是我和妹妹自家采的紫苏叶子和板蓝根。要是路上遇着个头疼发寒,用热水煮来喝喝,总比没有的强。山野道上哪里有那么方便看大夫呢!”
吕二哥好不感动,接过那包草药激动地说:“妹儿,二哥不会忘记你这份心,来日再报吧!请了!”
香草学着吕二哥的手势拱手道:“请了!愿诸位平安归来!”
马队其他人都纷纷来向香草母女三人辞行,这才拖着马匹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许氏忽然回过神来,捧起那袋子铜板笑得合不拢嘴。她拉着香草说道:“草儿,你这法子真管用!你掂量掂量,少说也有一百多个铜板呢!”
许氏从前卖三个月才能挣这么多,如今一天就挣下一百多个铜板,她开心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对面黄氏看着许氏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恨得牙直痒。她转身进屋拿了把笤帚在门边拍打,一边打一边高声说道:“挣钱不在正道上,净整那些狐媚的勾当,算个啥事呢?人管不住,天公也不管吗?害得人家断子绝孙,老天迟早会收拾的!”
许氏听着这话刺耳,绕过摊位冲黄氏问道:“黄大娘,你嘴里又在说啥不干不净的?”
黄氏把笤帚拍得更重,扬起一股股尘土飞舞,她没好气地说:“谁让唐家断后我就说谁呗!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镇上有几个人做得出来?徐三娘,我劝你好好去拜拜菩萨吧!我要是有你那么一个女儿,早溺死在水缸里,哪还容得她出来丢脸皮子呀!”
许氏叉腰驳斥道:“黄大娘,你挣不着钱心里发痒是不是?这挣钱是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