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愁道:“仆自然是早有这等想法,只是那殷暖跟一护犊的家禽似的,怎么会放人?”
“二郎真是有趣。”元氏被他逗得连笑不已,“纵然殷暖不放人,若是那容柳自己要求离去,他自然没法子得。”
殷照沉思道:“你觉得那容柳自己愿意来?”
“自然。”元氏笑道,“妾身早替二郎你打听清楚了,人家可是早就落花有意,只不知你这流水有情与否?”
殷照闻言很是兴奋,早在以前他看见这个容柳的时候就有些蠢蠢欲动,只是殷暖背后有谢家撑腰,他也不想因为一个婢女就和殷暖起了冲突,故而就忍了下来。倒是没想到今日喜从天降,元氏竟然给他送来这样的消息。
下午方送走了元氏,殷照就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精神奕奕的往树砚阁去。
比之其他院子,树砚阁的气氛要活跃很多,家僮做事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相互之间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的感觉。
虽已入秋,院子里倒不见几分萧瑟,虽然玉兰花开败,但是除了一地的各色秋菊之外,木芙蓉秋海棠也正是生意葱茏时候。
殷照才一踏进院子,视线忽然就凝住,半响,忽然说道:
“布衣荆钗,难掩倾国之色,假以时日,必得绝世姿容。”
他身后的两个奴仆见他不动,闻言便有些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片紫藤花架下,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婢女正拿着花剪,微踮起脚,剪下一串串的紫藤花。两个奴仆没有殷照那样好的眼力,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拉到他面前遛一遛,他就知道人家年龄几何、身量几何,甚至日后的成长如何。他们只是觉得那个踮起脚微抬起手臂的小娘子身姿婀娜,像一只摇曳在花间的蝴蝶一般,很是好看。
水奴见剪下的紫藤花串已经堆满篮子,便是做紫萝糕应该也足够了,便提起篮子打算直接去膳房。只是才走了几步,忽然被人挡住。水奴抬头,然后低身行礼道:
“婢子水奴见过二郎君。”
殷照倒是不意外对方能知道自己,反正在殷家为奴做婢,若是连主人也认不完,恐怕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照打量她提着的一篮子的紫藤花,好奇道:
“你拿这紫藤花是要作甚?”
水奴还未搭话,他又问道:“你叫水奴是吗?也是殷暖院子里的婢女?”
水奴点头回了一句,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殷照打量她的眼光太过露骨,让她想要忽视都不可能。
殷照还想问些其他,忽然一个身影挡在水奴面前。
“二阿兄。”殷暖微仰起头不快的看向殷照,“你难得过来一趟,怎么不进屋?”
水奴默默看着眼前这个甚至都还不能完全遮挡完自己的小小脊背,眉间的不快渐渐的消散。
“五郎君。”水奴轻声说道,“婢子先把这紫藤花送到膳房去。”
“嗯。”殷暖点头,想了想又叮嘱道,“你就先留在膳房等糕点出炉之后在一并送回来吧!”
水奴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