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又到这里来了!虽然昨天子晴才送一堆东西过来,也带回她安好的消息,但他就是渴望能无时无刻地见到她,所以他又悄悄地来了。
早在几个星期前,以璇就发现他常站在树后看着屋里。
一开始她很想冲上去质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她都已经离他远远的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不过后来看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也就懒得理他了。
连最讨厌他的子晴,也已经被他的深情思念及心中悔恨所感动,希望他们能早一点合好,所以常有意无意地在以璇面前提到石莫轩的近况,以及他希冀她的原谅。
但是只要她一提起这些事,以璇的脸马上冷冰冰的,不肯多说什么。就这样,到最后连她都懒得说了。
从眼角瞄到他的身影,以璇如往常般不加理会,缓缓地移动着笨重的身体,疲倦地躺到床上去。
现在床上多加了一个弹簧垫,再添了几条温暖轻柔的羽毛被,和几个蓬松柔软的枕头,和以前完全不同。虽然舒服许多,但是随着她肚子的越来越大,能找到的舒适角度也越来越少;再加上产前忧郁症的出现,让她总担心肚里的宝宝会有危险,导致她总不敢在晚上睡觉,只好趁白天空闲的时候,稍微小眯一会儿。
也因为这样,母体的体重越来越轻,但是肚子却越来越大。现在的她,单薄的身子撑着巨大的肚子,实在很不协调。
昨天晚上她又做噩梦了,吓醒之后她再也不敢睡,只好窝在床上等着天亮。
终于太阳升起,让她安心多了,不过睡神也消失不见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她侧躺着用小枕头垫着她笨重的肚子,敌不过瞌睡虫的侵袭,她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等她再度睁开眼睛,耳边传来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微微撑起身子,她透过床边的窗户,看到天空乌云密,黑压压的一片,其中还夹带着几道吓人的闪电,看来这场大雨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
以璇下意识地看向树下,发现他还是继续站在那里。看见他全身湿透仍不肯离开,她内心顿时升起一股愧疚之意,不过想到他伤害她的种种,她还是狠下心来不去理睬他。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躲在窗户的一角,悄悄地偷窥着石莫轩。
雨势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小,反倒因夜色的来临,气温突然下降许多。
以璇惊觉一阵寒意,双臂环抱胸前,小手互相摩筝,在房里都这么冷了,那他不就
唉!她还是不忍心看他这样折磨他自己。几番挣扎下,她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拿起雨伞,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树下的石莫轩苦等几个小时,仍然没发现屋内有什么动静。他不禁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确定的焦急紧紧揪着他的心。
一滴滴的雨点打落在他脸上、身上,不一会儿,他全身都湿透了。虽然全身冷的颤抖不已,但是石莫轩仍然不肯离开,他执意要知道以旋安全才肯离开。
就在他快忍不住、准备破门冲入的时候,他看到以璇打开门、走向他——
他眨眨眼,不敢实信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居然就这样走过来。虽然她消瘦不少,但是此刻的她穿着白色睡袍,简直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他大气不敢喘一下,两眼直盯着她瞧,害怕她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不见。
看到他浑身湿透,下巴的胡渣也没刮,凹陷下去的两颊,看得出这几个月他也不好受。即使忘不掉他的残酷无情,但是看到他这副憔悴模样,以璇仍不能克制地红了双眼。
“你回去吧!”她伸手递给他一把雨伞,但眼睛却闪躲着他热切的注视。
望着她手上的那把雨伞,石莫轩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否则哪会管他在淋雨。既然知道她有可能原谅他,他就不会让一丝一毫的机会溜走。
他伸出手,不过不是接过她递的伞,而是握住她的手,不理会她的挣扎,他真挚地由内心吐出最渴切的请求:“原谅我,以璇”
以璇努力地想摆脱他的钳制,但是他的力道恰恰好,不会伤到她,却也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几番无谓的挣扎后,她放弃了。故作冷淡地偏过头,不听他的一言一语。她不能这么容易就心软,不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放手!”简单扼要的片语,企图制止他的纠缠,同时也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的冷酷、不信任。
“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放手。”
听到他的回答,以璇简直快气死了!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替他担心,结果却变成这样!她抿着唇,愤恨地骂他:“无赖!”
岂知她这句话,却收不到丝毫效果——
“我知道,如果你肯原谅我,被你骂一千、一万次也无所谓!”
“你”说不过他,以璇气得用力推开他。
不料这一推,却让石莫轩直接昏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你别装了,快点起来!”冷眼看着他,以璇还以为这是他的小把戏。
怎么有可能一个大男人被人轻轻一推就会昏倒?!
她不知道石莫轩因为牵挂着她,还要处理繁杂的事务,已经几天几夜没有阖眼了,再加上每天这样南北奔波,他的身子比以前差了许多。
等到以璇发觉不对劲,她开始慌了——
“喂,你怎么了?莫轩,你不要吓我啊!”以璇手里不停的打着毛线,心里想着自从那一次他在雨中昏倒后,她就不再反对让他进到屋子里来,所以他也高兴地常往她这里跑。
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在她周围紧张兮兮地绕啊绕,就像一只操心的老母鸡;还三天两头的替她炖煮了一堆营养的补汤,一定要看到她喝光光才肯罢休。
他也经常说笑话逗她开心,有时她无理取闹,他总是笑笑地承受下来,到最后,反而是以璇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
在一次偶然机会下,他发现她晚上不敢睡觉的情形后,更是不理会她的抗议,耍赖地住了进来,然后每晚在她床边,陪着她、和她聊天,直到她沉稳地睡去。
当她被噩梦吓醒的时候,他总是马上抱着她,轻声地哄着她,让她安心,而他则规规矩矩地躺在沙发床上。
以璇不讳言,有他的陪伴的确是蛮安心的,而她也看出他的悔意,明白他一直等待着她能和他回去的日子。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肯轻易地原谅他。
肚里的小宝宝仿佛知道母亲的心思,突然用力踢了踢以璇的肚子,似乎在表达他的不认同。
“啊!”因这突如其来的有力一踢,以璇惊讶地叫出声,同时也引来了石莫轩的关注。他赶紧跨到她身边,焦急地问着:“怎么了?”
以璇将他的关心看进眼底,却故意冷淡地表示:
“没什么,只是孩子突然踢我罢了。”
石莫轩一听,脸色更加苍白。
从没当过爸爸的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样,只能从书上看到的知识来想。不过以璇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还大,每次产前检查又不准他跟,害他总是提心吊胆地害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天,会不会是要生了?”才一出口,石莫轩紧张万分地开始翻箱倒柜,准备拿出早已预备好的住院用品。
听到这话,以璇不禁“噗哧”一笑。
“不是,医生说预产期是下个礼拜,没那么快。”
看着他还是紧张地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不要大惊小敝好不好?坐下来。”
听到她这么说,石莫轩只好乖乖地坐到椅子上,不过他还是惊魂未定地直盯着以璇的肚子瞧。
以璇看他这副模样,心想自己会不会太坏心了。
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爸爸,她怎能狠心斩断他们的父子亲情。
心一软,她拉过他的大手,放到隆起的肚子上,要他感受那神奇的体验,同时嘴里还慈爱地念着:“宝宝来,打声招呼啊!”而小宝宝好像也知道似的,就在他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再次用力地踢了一下。
掌下传来的震动让他傻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以璇的肚子。他才不管那是什么奇妙的“胎动”他只关心以璇,紧张万分地拉着以璇的手。
“会不会痛?怎么会那么用力,你一定很痛,对不对?”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在他感觉那力道就像是被大象踢到似的。
“这个死小子,居然敢欺负他妈妈。等他出生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以璇听了好感动,不过她还是故意撇下他的手,嘟着嘴质问他:“你凭什么打我的宝宝?”
“凭我是他的爸爸!”一副神气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好笑。
“你别忘了,我们可没有结婚。”
“简单,我们马上办结婚手续。”
“石先生,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结婚好像是两个人的事吧!”以璇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鲜奶,温吞地睨了他一眼,才继续说:“如果你这样算是求婚的话,那很对不起,我、不、嫁!”
石莫轩脑海中早已浮现她穿婚纱时的娇媚模样了,怎容许她说不嫁就不嫁!包何况她都有他的孩子了,她还要嫁给谁?!胸中突然像打翻了醋,酸气冲天。
他想都不想地就冲口而出:“不行!”严厉的口气,连他都没有想到。
以璇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不过马上被另一股怒气给填补。
哼,敢凶她!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扔下手中的毛线,以璇气冲冲地站起来和他理论:“你凶什么凶!谁说我一定非嫁给你不可!你把我当什么了?”越说越伤心,眼泪马上掉了下来。
石莫轩气自己明知道孕妇的情绪不稳定,再加上她有产前忧郁症,所以他都尽量顺着她的意,怎么今天还是惹她生气,他被她的眼泪搞得手足无措起来。
石莫轩用尽唇舌、说尽好话,软言软语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掉下来的泪水岂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哄骗得住!
她依旧不停地掉着泪,指控着他的不是。“呜你好可恶”
“对,是我该死!不要哭了,嗯?”轻轻地将她留在怀中,埋首汲吸专属于她的馨香,还不忘柔声地道歉。
以璇像只波斯猫钻进他温暖的怀中,小脸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右手握抓起他衬衫一角,努力地遏止眼眶中频频滑落的泪水。
这怯怜怜的模样让石莫轩看了好生不舍,他冲动地低下头。轻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滴,辗转来到她细嫩的粉颊,最后就要吻上他朝思暮想的香唇——
“啊!”“怎么啦?”听到她的叫声,他的心紧张地快要跳出胸口。
“没事,只是肚子又被踢了一下。”等待那痛过去,以璇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她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别再吓我了,快快坐好。”石莫轩边说边扶着她坐下。
“哎哟”以璇才一坐定位,肚子又传来一阵痛。不过这次的力道似乎比前几次都大,因为她的小脸疼得都变白了。
“怎么了?怎么了?”石莫轩迭声急问。
以璇痛得连连喘气,然后难受地和他说;“好像真的被你说中了,宝宝似乎等不及要出来和大家见面了。
啊”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暂的阵痛,让以璇的小手用力地抓紧他的手臂。
“什么!”石莫轩这一次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和他说笑?!不过以璇的尖叫声让他心慌“那我该怎么办?”
“送我去去医院,啊!”简单地指示他后,以璇再度被巨大的阵痛给攫住。
“对!医院,去医院!”
石莫轩抱起以璇,让她安稳坐上车后,马上以百码的速度冲向医院。
在石莫轩的坚持下,以璇生产后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个星期,等到他确定以璇真的可以出院,他随即带着她和他们的儿子回到台北的别墅,还请了一个佣人来照顾以璇,和一位保母来照顾他的儿子。
这天下午,以璇照旧被石莫轩抱到庭园里的躺椅上,当然在她旁边还有她的小宝贝,母子俩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他们接近——
子晴没好气地瞪着躺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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