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身体无碍,那我也安心了。”沈婉蓉从床边起身,“你好生休息,莫要再淋雨。”话落,她便要离去。
沈霜照赶紧喊住了她:“师父,你等等。”
“何事?”沈婉蓉停下脚步,回首。
“我这两日身体不适,可否让我免去每日早晨给你请安的事儿。”说完,沈霜照低头紧咬着下唇,避免与沈婉蓉目光交汇,生怕她看出些端倪来。
沈婉蓉笑了笑:“可以。”
沈霜照神情这才稍稍松懈:“霜儿谢过师父。”
沈婉蓉正欲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对侍女说道:“你们好好照顾她,别再出什么叉子了。”
两个侍女欠身:“是。”
沈婉蓉走后,屋子里仅剩沈霜照与侍女三人。沈霜照从床上起来:“快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其中一个侍女拦住沈霜照,哀求道:“沈姑娘,算是奴婢求你,这个时候不要再出去了。”沈霜照从来不会这样,这两天是怎么了?
另一个侍女也随之跪下:“沈姑娘你还病着,我们让你出城若是被城主知道了,城主非得砍了我们的脑袋不可。”
沈霜照说:“两位姐姐请起,我真是有要事在身,否则我也不会做出此番令你们为难的事。”
“既然沈姑娘知道这事会令奴婢们为难,那还请姑娘你不要再出内城。”
沈霜照无奈,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出门的决定。雨还在下,凌烟应该还是被滞留在客栈。她说:“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多谢沈姑娘。”两人喜形于色,“我这就去为霜儿准备晚餐。”
沈霜照抿了抿唇,见窗外雨还在下,她躺回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帘出神。雨不停,凌烟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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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里,雨总算是停了。不过前几日刚到来的春日暖意早就被这一场大雨冲散了,寒气与湿意在城里肆意地游荡。
沈霜照被两位侍女轮流看守了一天一夜,她寻不着机会溜出去。到了第二日晚上,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今日白天她听说河水虽有退去,但靠着老汉的一叶小舟仍是过不了河。恐怕要到明日才可渡河。如此说来,凌烟应该还在城内。
沈霜照习惯性地晃了晃左手的铃铛,她今夜一定要出去。
屋子里,只有桌上的一盏烛火陪伴着凌烟,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橙黄的烛光照亮了她半张脸,她目光定定,眼眸里藏进了千丝万缕的思绪。凌烟的确是出了神,所以当她蓦然发现门上倒映着一个人影时,心中被狠狠地惊到了。
“谁?”凌烟提高声音,警觉地问道。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凌烟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她起身,替沈霜照开了门。
“霜照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凌烟紧握住沈霜照的手,“前日你一去之后再无消息,我真替你担心。”
沈霜照愣了愣,不由低头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凌烟她握着自己的手啊……
“为何不说话?”凌烟没有看出沈霜照发愣的原因。
大概是自己刚从外面进来,所以比起自己的手,沈霜照觉得凌烟的手好暖。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如一股暖流,一直流淌到了自己心里。
“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也未来得及让人传个信给你,让你担心了。”沈霜照不留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掩饰着自己的那一点不自在。
凌烟也随着她坐下:“你没事就好。说到底,这么晚了你还过来着实没必要。你我只不过萍水相逢一场,你无需为我做这么多。”
“三年前我们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凌姑娘还愿意冒险救我。”沈霜照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我做什么只源于我认为该这么做,与他人无关。”
凌烟莞尔,却默而不语,脑中只想到了两个字——固执。眼前的孩子将来若是爱上了谁,恐怕她的爱也会偏执得很。不知这样对对方而言,是福还是祸。
“再等一会儿天就亮了,河水应该退去了,到时我就送你去渡口。”沈霜照也怕凌烟对水澜城不熟,找不到出城的路。所以,她要亲自送她去河边。
凌烟点头:“有劳你了。”
沈霜照勾了勾嘴角表示不客气,漂亮的眉宇间浮着淡淡的笑意。
凌烟目光悠柔地凝视着她,小姑娘笑起来真好看。
很快,两人之间就只剩下沉默。一个喜欢安静,另一个也不爱说话,这倒也不算什么尴尬的事。
天际逐渐泛白,水澜城的城门也开了。为了少惹麻烦,沈霜照带着凌烟早早地就出了城。
兴许是她们来早了,那撑船的老汉还未出现。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老汉打着哈欠懒懒地走来。
“哟,姑娘是你啊。你可来得真早,都赶上我今天的第一趟船了。”老汉冲着凌烟笑,给过他重金的人他自然不会忘。至于沈霜照,他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三年前的事。
他跳到船上,问:“是姑娘一人要过河吗?”
“是。”
“不是。”
几乎是同时,凌烟与沈霜照回答道。
“究竟是不是啊?”老汉被她俩不同的回答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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