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又空旷的一个地方,两个人的影子似乎被无限放小。
而此刻两个人的距离恐怕只有一寸了。
两个人的呼吸也能紧紧交融在一起。
天玄听见唐臻这么说,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其实这具身体是很有酒量的,几乎可以说是千杯不倒。
无奈没有酒量的是内里。
系统对于酒精完全没有一点抗拒力,所以酒精对他来说与其是一种迷醉,倒不如说是一种毒品。
天玄曾经非常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身体不醉的话,那么作为灵魂的系统怎么会醉?
可是想来想去,都只有无解。
而现在,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周身游走,只差一点就破蛹成蝶。
似乎故意要与唐臻作对一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想起一种声音。
这绝对说不上是什么动听的声音,可是这些震动顺着空气直接传送到耳膜。
声音似乎越来越大,混合着毫无意义的音调,在这个空荡的大殿,自由穿梭,
不!
这与其说是一种声音,倒不如说只是一种纯粹的震动。
因为这些声音并没有经过鼓膜,而是直接顺着一切可以接触的地方,冲进了血液里,冲进了意识里。
用一种蛮横而又不容拒绝的姿态。
直接干涉了人的感官意识。
这是一种强制中奖。
即使捂住了耳朵,那些“声音”也会一丝不落地传送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似乎还好。
可是到后来,这些“声音”里充满了让人想要抓狂的元素。
就好像强盗洗劫着脑补神经,让人抓狂,却偏偏对这样的情况无能为力。
这些声音似乎会剥夺人的意志。
因为在这种声音下时间越长,脑子里能够想的东西就越少,思想在一点点被侵蚀被抽离。
“师兄。”唐臻伸手抓住天玄的手,道:“这好像是一个意志的比拼,如果我的意志无法超过这些魔音,我就会被完全剥夺。”
天玄回握了他的手。
这些“声音”对他没有一点影响,所以他完全无法体会现在唐臻的感受。
十指相扣的时候,天玄说:“我相信你。”
他相信。
因为这是他见过的最强的试炼者。
在几乎被砍掉了大半的金手指之后,还是能用如此坚强的态度超越任何一届试炼者。
如果说要比意志力的话,这一位不输给任何人。
如果是从前的天玄,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用“相信”这么一个意气用事的词汇。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数据,分析,综合评定之类理性的客观的东西。
可是就像是唐臻说的那样,就算是他也做不到百分之百,否则他们这个时候就不用在这里出现了。
“声音”在唐臻的脑海里回荡着,越来越大,几乎覆盖了他每一个思维领域。
就好像正在跟这些“声音”抢夺自己的思想一样,唐臻因为太过集中精力,而让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如果对方在思维领域可以无处不在的话,那么是否有一种方法可以暂时将这些东西赶出自己的脑海?
唐臻努力放空自己的思维,却总有些地方在提醒自己。
这些“声音”不仅袭击了他的大脑,也袭击了他的身体。
他现在的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被什么东西强制挤压进去一样,钝痛。
这些疼痛仿佛是不真实的,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触碰到疼痛的位置,可是这些疼痛却又是真真实实的。
唐臻因为身体和精神双重的压力,而微微皱起眉头。
额头上的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似乎在告诉天玄,唐臻此刻非常痛苦。
对此,天玄只能想出一个很久远的例子。
曾经有人莫名闯进了这座海底城堡。
对方是一个过分自信的人。
所以他以为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他。
就算是最让人沉迷的幻境,那个人也有把握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走出来。
可是他走进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空寂得让人由心里生出一种恐惧,恐惧在心里扎根就会慢慢滋长。
那个人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这个房间里,呆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多长时间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自信了。
有时候封闭空间中时间的流逝总是让人的感官变得失调。
他以为过了很长的时间,其实也不过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
只是一天,这样空旷又没有出口的封闭世界,就给一个自认为心里强大的人重大的打击。
之后自然就是唐臻正在经历着的魔音。
这些魔音并不是由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而是有人将一些灵力具象化。
那些看不见的灵力被化成一颗颗粒子漂移在这个空间里,以一种完全散漫的状态。
可是一旦这里出现了人,这些粒子就会慢慢聚集起来,变成现在这样一种“声音”。
这些粒子会往人的经络中游走,像是要强硬打开通道一样在体内横冲直撞,造成的伤害表面上根本看不见,可是足以让一个融合期的修士卧床一年。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粒子能够冲进人的思维神经,侵蚀着思维神经,然后一点一点像是病毒入侵一般将这些神经麻痹掉。
那个硬闯进来的人,就在这样被这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声音”一点一点吞噬了思维,最后由于意志力的溃散,也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而他金丹期修为的能力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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