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残存气味

岁都搞不清。却很是知道，如果别的小孩子都有糖人，只有她没有的话，她会很伤心。于是赵崇叹息的时候，她觉得他有点可怜。她想，他看到自己，也许会更可怜。 </p>

    于是她又把脑袋缩回去，背靠着树干蹲在那里。摊开手掌，她看到自己的掌心留下了树干的纹路，深深浅浅，连同那声叹息，一起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p>

    就是那个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号啕大哭的少年，约莫也就八九岁模样，满脸满手都是血。一冲进来，他就扑跪在地上：“爹，不好了！二哥、二哥要以死谢罪，说什么以命还命，非死不可……” </p>

    此言一出，几人俱惊，都火急火燎地赶往陆府去了。 </p>

    待赵崇回来，天都快黑了。 </p>

    后来赵子遇隐约得知，那个陆老爷子的二儿子，因在南征途中受迷香影响，未能及时赶到支援，导致陆老爷子的右腿彻底残废了，大儿子也因此战死在沙场。 </p>

    其实……就算有儿子，也还是会有烦恼吧。 </p>

    那之后，赵子遇常在心里这样想。只是在那个年纪，却也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 </p>

    “怎么，你不信我？” </p>

    淡淡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将赵子遇的思绪拉回了车内。 </p>

    她看着眼前这个好端端坐着的人，不知不觉，舒了一口气：“信。” </p>

    怎么会不信呢？她在冤案中挣扎过，便恨不得记下书房里所有的案录和医书，更何况是在战争中洒过血泪的他。 </p>

    他说是对迷药的戒备心很重，实际上恐怕已经不是戒备心三个字就能够形容。此间的痛恨与敏感，怕是常人难以想象。 </p>

    赵子遇稳了稳心神，说：“这样看来，杀死阿金的凶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崔碧玉了。” </p>

    “若杀死阿金的人是崔碧玉，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杀死香兰的人，就是阿金。”陆仲安的语气里略微带上了一丝愉悦。 </p>

    毕竟有阿金杀了香兰在先，才会有崔碧玉杀死阿金在后。 </p>

    “阿金已死，或许，只有找到崔碧玉，才能知晓其中因果了。”赵子遇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问：“这宁息香，会令人产生幻觉吗？像是幻听这样的？” </p>

    “倒是没听说过，似乎只有催眠的作用。”陆仲安思忖着，刚好有光从外面眩到他的面上，令他微微闭了眼睛。 </p>

    赵子遇见状，抬手将车帘往他那边拉了拉，缓缓道：“关于姚山说的，香兰的声音，我还是有些在意呢。” </p>

    “死人的声音，很荒诞不是么？依我看，姚山大约是想转移注意力，特地这样说。毕竟那个声音，是不是真的和香兰一样，我们已经无法确认了。 </p>

    况且……若凶手是崔碧玉，听到香兰的声音也无可厚非，要知道，母女的声音相似，算不得什么奇事。” </p>

    “不。”赵子遇沉吟片刻，抬头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昨夜我也听到了笑声，那不是大人会发出的声音，确实是……小女孩的声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