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的脸色冷沉,蹙眉想了一会儿,说:“可以让T国警方监视福爷,或者调派人手保护他吗?”
“没有证据,他们不会相信的。”施国平摇头,接着道,“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啊。”
“那就给T国警方密报,说福爷做毒品或者枪械买卖。这样,T国警方一定会把他带回去问话的。”艾晴给出这个方法。
施国平愣了一下,表情有点为难,“你说真的?”
“你想他死啊。”艾晴白了他一眼,说,“现在只能从他那里知道三年前的真相,他一定不能死。”
“好,我去打匿名电话。”施国平小声嘀咕了一句,“被大sir知道的话,我连警察都做不成了。”
“你不是有信得过的线人吗,让他们帮你就好了。”艾晴听到了他的抱怨,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事后多给一点钱就是了。”
施国平无语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招数了,一把抓她的后颈捏了一下。
“哇,酸……”艾晴连忙拍开他的手,逃到了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施国平朝她瞪了瞪眼,说:“要是师父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揍你。”
“我爸那么疼我,才不会呢。”艾晴朝他皱了皱鼻子,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连忙道:“不行了,都这个点了。我妈又要问我去哪儿了,先回去了。”
“这地方很难打车,我送你。”施国平看她穿得那个破了的晚礼服,担心她会遇到危险,想着开车送她回去。
“别,”艾晴连忙拒绝说,“我妈看到你,一定会怀疑我跟你一起办案的。”走出仓库,看到确实很难拦车,便接着道,“你送我到出租车多的地方吧,我打车回去。”
“好吧。”施国平无奈叹了口气,用钥匙开了车门,道,“不过,准备什么时候让师母知道你其实已经从警官学校毕业了,是名正式的警员了?”
“大sir答应我,等我N大毕业,再告诉我妈这件事。”艾晴一脸苦涩道,“不过,就她上次的反应,我还真的不敢告诉她。”
“你还有三年研究生呢。”
“对啊,”艾晴撇了撇嘴说,“可是三年很快的。”
“大不了再读博,这样也不算毕业。”施国平把开玩笑地说道,“加起来就是五年。”
“那样的话,大sir估计会有意见。”艾晴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特权,不好意思再给大sir添麻烦了。
“不然怎么办?师母的反应真的好像核弹爆炸哦。”施国平算是见识到了,自从上次被发现艾晴跟他一起调查案件之后,他上门送的水果,一律都原原本本地退回他家里,就连这次过年也是一样。反正,师母是铁了心地不打算跟他再有往来了。
“是啊,我也知道。”艾晴嘟着嘴说,“过段时间再跟她谈吧,先把这个案子解决。”
施国平开车绕上了公路,说,“总觉得这次的案子很复杂,明明是取走器官的杀人事件,但是猴潇又受了枪伤,反倒给案子增添了无法解开的谜团。”
“我到觉得,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从三年前的事件开始。”艾晴的脸色转沉,道,“那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否则可能不会发生这次的事件。”
“是啊。”施国平点头,表情万分感概,“师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被人蒙混过关的。”
提起这个,艾晴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施国平道:“大哥,你还记得殷剑蓉说的话吗?”
“什么?”
“她说,虽然没有出庭,可是警方有给她看照片。”艾晴回忆着殷剑蓉之前的回答。
“嗯,她是这么说的。”施国平很肯定的点头。
“我有个想法。”艾晴迟疑着说道,“会不会当时的警员给她看的是别人的照片?而不是真正获罪的人的照片。”
“你的意思是警员给她看的不是真正的被判入狱的林海的照片,而是别人的照片,是那个真正跟她见面的男人的照片。”施国平虽然说得有点绕,但是确实非常观点明确的。
艾晴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内部有人,跟那起案子掺和在一起?”施国平非常震惊,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艾晴。
“我只是假设,因为当我把林海的照片推到殷剑蓉面前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艾晴想起殷剑蓉当时看到照片时候的样子,蹙眉道,“那是一种惊讶,并且带着一丝愤怒,又有点回避的眼神。”顿了顿,接着道,“她先回避什么呢?或许就是那张照片上的人,并不是真正她见到的人。”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反应,不是应该直接说‘不是这个人吗?’为什么她还点头说‘就是这个人?’”施国平按照正常的逻辑思考,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能她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又或许,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艾晴只能给出这个答案,“她可能为了维护真正的凶手。因为一旦她说了不是这个人,是另外一个人,我们就会重新调查当年的案子,那么所有的涉案人员,包括警方人员在内,都会逐一盘问。那凶手要杀的人,就会被我们监视、保护起来。”
“所以,她才说就是这个人。让我们没有证据对三年前的案子进行翻案?”施国平恍然大悟,“看来,有必要把她请回去仔细问问了。”
艾晴摇头,说,“她不会说的。有人可以为她报仇,杀了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她怎么可能出卖对方。”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是,”艾晴抿了抿唇,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先把当时参与案子的警员资料找出来。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才隔了三年多,很多人可能都在职,直接查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施国平怕擅自调看警队人员的资料,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艾晴也知道这个比较困难,说:“去找大sir商量吧。”
“啊?”施国平皱了皱眉,道,“大sir凡事都讲证据,无凭无据他根本不会理我,只会把我臭骂一顿。”
“那我去跟大sir谈。”艾晴知道大sir跟自己父亲的关系很好,以前就是很好的搭档。父亲殉职之后,大sir曾经用了很长时间调整,还申请去Y国特训回来之后就接手了现在的重案组。
“你?”施国平认真打量着她,问道,“行不行啊?”
艾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觉得呢?他可是给了我从没有过的特权。”
“那什么时候谈?”
“现在。”艾晴觉得事情紧急,半天都耽误不得。
施国平看了一下手表,说:“这会儿可是11点多了。”
“对啊,去大sir家里,这种事还是密谈比较好。”艾晴说了地址,让施国平立刻开车过去。
“可是,你不担心师母啦?”施国平觉得她现在应该回家。
“我给海心发了微信,等会儿她会开车接我,送我回去,就说我们一起看了午夜场的电影。”艾晴晃动了一下手机,上面还有江海心的回复,“她答应了。”
施国平无语地撇了撇嘴,调转车头,朝着大sir家的方向驶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进入了“春之韵”小区,把车子停入停车场。
两人乘坐电梯到了1502室门口,按了门铃。
大sir的太太出来开门,看到是艾晴,连忙亲切到:“小晴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席阿姨,我有点事想找叔叔商量,他睡了吗?”
“小月,是谁?”席一大从书房走出来问道。
“是小晴和国平。”
“啊?”席一大看到艾晴和施国平,知道一定是有公事,上前道:“这么晚了,一定是有急事吧?”
艾晴点头,礼貌地鞠了一躬,说:“席叔叔,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进书房谈吧。”他叹了口气,让妻子泡了茶,带着两个人进了书房。
“什么事?”席一大坐下,等妻子把茶水放下之后,才开口询问,“该不会是关于现在那个偷器官的案子吧?”
艾晴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热茶,点头回答,“什么都瞒不了叔叔,确实是为了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三年前那些骗女孩子去酒店,然后偷走她们肾脏的犯罪团伙并不是现在已经伏法的钟一鸣和正在的服刑的林海那些人。”艾晴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推测。
席一大没有说话,垂眸拨动着茶杯的盖子,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片滤到一旁。
艾晴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正在认真聆听自己的陈述,就继续道:“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知道三年前的事件,真正的主犯和从犯可能另有其人。另外从当年的受害人殷剑蓉那里发现了一些更加深入的疑问。我怀疑,三年多前的事件,还跟当时的一些警务人员有关。”
说到这里,席一大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这么说,有证据吗?”
“没有。”艾晴一脸认真地回答,“正因为没有,才来找您商量,我想要当年参与案件调查的警员名单!”
“没有证据,随便怀疑自己的同事,真的好吗?”席一大放下茶杯,眼眸缓缓抬起。他的年纪比艾国华年轻了十岁,所以现在也就48岁。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大公无私,并且精明能干。
“我不是随便怀疑,而且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做出这个推断。”艾晴直直地跟他对视着,努力地据理力争。
“这样的怀疑,如果最终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么是会受到内部处分的。”
“我知道。”艾晴很肯定地说道,“如果不是我推测的那样,我会揽下所有的责任,并且递交辞职信!”
“你的梦想不是成为你父亲一样的人吗?”席一大挑眉看着她,眼神非常的严肃认真。
“是!”艾晴点头,继续道,“我相信,如果是我父亲身在我这个位置,他也会这么做的!”
席一大笑了笑,问道:“如果我不帮你呢?”
“那我就黑进资料档案,把那些人的名单找出来!”艾晴毫无畏惧,给人一种不查出真相誓不罢休的气势。
“小晴!”施国平用力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得太过分。
“你这是要知法犯法?!”
“为了真相,有时候必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艾晴知道,如果是父亲也一定会这么做。
“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席一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我会帮你把名单调出来的,但是你必须给我保证,不能踩过界!”
艾晴听了他的话,表情一亮,抿了抿唇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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