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龙福寺后,吴芬停了下来,刚刚龙主持说的话让她心生窦疑。她是同师傅一起来的,也是被方正给送过来的,这两句话明显存在矛盾。之所以没反驳,是因为众僧一词,自己的话倒显得苍白无力了。
瞧见寺庙右边一潭清池,吴芬走过去,在旁边的檀木墩上坐了下来。天空中下着小雨,滴落清池,水面上荡起一圈圈微波。一丛丛睡莲轻舞花叶,形影妩媚。
是谁在篡改我的记忆,是清风大师还是师傅?还有上次省城一行,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她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来那个渣男的相貌了。
今生出现了许多前世陌生的面孔,也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看来,外公、孙爷爷、方正、师傅、顾老……,他们的身份似乎都不简单。
跟她们比起来,重生回来的自己还是那么弱小,对于孙爷爷的死,只能干着急,发挥不了任何助力,连现在外公处境危险也无力相帮。
就这样在雨中沉思了许久,直到寺庙大门紧闭,吴芬才站起身来,延着那条曲折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走。
途中路过黄龙洞时,吴芬从小包里拿出一副蚕丝手套,在树林里转了两圈,见地面紧实,并无多少足印时,才放心地从洞口躬身进去。
这个黄龙洞是天然的岩洞,宽、高各约1米,吴芬打开手里的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缓步前行,里面小径潮湿,却越来越宽,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到一个堵墙,吴芬静默半晌,确定没有人跟来后,才身子一闪,在墙角处踢了两下,只见整面墙摇晃了几下,出现一道宽缝。
将身子侧了侧。吴芬脱掉鞋子。挤进那个缝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木槿花。
“花婆婆!”吴芬跳跃了起来,手上拈起一大朵粉红花瓣的木槿花。放在鼻间闻了闻,圆眸往花丛中扫了一圈。
只见一个侏儒老人从不远处的木槿树后走了出来,“别碰坏了我的花,你这丫头手劲那么大。可别将花儿给摧残了。”
吴芬眼眶湿润,喜悦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嘟着小嘴:“原来我还没有这木槿花够份量啊,真是伤心透了。”
那个侏儒老人也就是花婆婆神情严肃,看了看吴芬的面容,鼻子轻嗅。“你身上有檀香味,是进过寺庙吧。”
吴芬点了点头,神情渐冷。“花婆婆,这世上有人能随意篡改别人的记忆么?”
花婆转过身来。将吴芬带到一间茅草屋面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像我这个老太婆一样,到了这知天命的年纪就应该躺在馆木中,而不是年复一年地活在这方寸之地。”
吴芬盯着花婆的面容看,脸皮严重松驰下垂,说话间能看到唇间的牙齿已经脱光,身子比以前更加佝偻了,只是精神状态却很好。“是芬儿不孝,让老祖宗担心了。”
花婆闻言,严肃的表情有些许缓和,“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我刚刚观你头顶的气运,居然多了一缕贵气出来,看来是有人相助于你。你把手伸出来,我看是何人赶动我花婆的后人。”后面那句话说得气势十足,尽显威言。
将手伸了出去,良久,花婆浑浊的眼眸里绽现出寒光,“你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细细道给我听。”
吴芬不明所以,把自己重生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向老祖宗交待清楚,末了,还有些担心地问道:“我现在就是害怕外公会有生命危险,毕竟那帮坏人为了达到目的,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
芬婆望着远处的花丛,似叹息、似安慰似地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去的终究会去。世人皆来往,万事皆如常。”伸出苍老的枯手撩起吴芬有些凌乱的尾发,“孩子,你以后的路会更难走。老祖宗、你外公、外婆都有可能随时会离开这个世间,你要坚强,不得向任何人吐露你的秘密,更不要提及花家的一切。你外婆是我的养女,她一直以为自己姓刘,所以这个世上除了我,只有你清楚花家的事情了。”
“老祖宗,你要走了么?那外公、外婆呢,他们应该会跟老祖宗一样长寿吧。”吴芬声音哽咽,眸底有泪光在闪烁。
花婆却未回话,打开茅屋,里面摆着一具桧木打造的棺材,旁边是一盏油灯,只有一点星火,两边则是古老的祭祀品。
吴芬有些害怕,急步上前环绕着油灯,“老祖宗,这是……”
花婆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过来,颤巍巍的将手伸向半打开着的棺材,从里面掏出一个铜镯来,“孩子带上吧,这上面刻有我们花家大祭师的咒符,可以保你平安。”
吴芬有些迟疑地接过来,只见镯子光亮,上面满刻着木槿花纹,而内环周圈则是密布着小字,“谢谢老祖宗。对了,这灯快要灭了。”
花婆不语,自顾脱去身上的繁服,露出里面黑色的寿服来,脚步轻挪,“孩子,我要走了。”
吴芬心里一紧,眸色黯然,“老祖宗。”
花婆摆了摆手,“篡改你记忆的人很强大,目前你根本对付不了,照我看来,他也并无坏心,所以我等下将你在寺庙里的记忆抹去,并设下禁制,以后他若是想再下手的话,就不会受到反斥的。”
话落,花婆从那堆祭祀品中抽出一张符,借着油灯点燃后,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将灰烬放在一碗清水里,看着吴芬喝下去后,才从衣袖里拿出一朵木槿花苞,“滴血吧,然后吞咽下去。”
吴芬知道老祖宗来历神秘,也不疑有它,咬破手指后,看着花苞瞬间开花后,在老祖宗的严厉目光下。闭着眼睛将整朵花吞了下去。
只感觉有丝丝清香入喉,待睁开双眼时,吴芬低头望了望,没看到花婆的影子,不由有些急了,“老祖宗。”
“这时。”声音从棺木中传来,吴芬走近。看到花婆慈祥的面容。原来老祖宗也会笑,随即拧紧了眉头,“怎么进了棺木?”
花婆叹息。“我本来就是从棺木中醒过来的,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这是天理循环。”语气微顿。“孩子,这也是命。花婆能有你送终也该瞑目了。只是我算到你以后会有场生死劫,所以你要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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