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辛夷、旋覆花这三味药皆与我治脸的主药材相恶,我喝了药,疮才会越来越严重。而你的女儿同你一样狠,命小虹每日往我洗脸的水里加盐胆黑汁,慢慢的让我的面疮溃烂。”沐曦一字一句说完,气得将抵着李姨娘脖子的匕首又加重几分力气,怒道:“我既然知道这些,手里自然是有证据的。反正你们毁了我,不若今日,我们同归于尽吧!”
“你!你!你这个没心肝的骚蹄子呦!黑心的毒妇!你这小贱人没来由的污蔑长辈!你!你血口喷人!”李姨娘被吓坏了,才破口乱骂了几句,脖子上一阵钝痛,才不甘愿的闭了嘴。
沐曦一手摘下面纱,露出面颊已经烂疮流脓、血肉模糊的脸,逼着李姨娘直视自己,笑吟吟道:“我与姨娘说笑呢,姨娘怎么还急了?把我往火坑里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她收了匕首,手指慢慢地抚过刀锋,讥笑一声:“姨娘这些年定是过得太舒心如意了,眼里进不得沙子,以后日子还长,若还想继续过安生日子,姨娘不再为难,沐曦自会安分守己,可要是姨娘实在容不下我,那我也好奉陪到底。”沐曦抬头对着扶墙站在原处不敢乱动的李姨娘,侧身让了一步,甜甜一笑:“姨娘慢走,沐曦就不送了。”
李姨娘暗自咬牙,一腔怒火被沐曦手中的匕首逼得只能往肚子里咽,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即为了她从没受过这样的憋屈,也为了她从前小瞧了沐曦,猛然受这贱人威胁实在料想不到,她今日真是被气昏了头了才来发难沐曦,可眼下这般情形,她没能讨好反而被这贱人一番羞辱,可除了从长计议,她断不能再闹下去。
陶陶见李姨娘甩着手跌跌撞撞仓皇夺门而出的时候,面色吓得惨白,汗水浸湿了衣领子,脖子上还有一丝清晰可见的红痕,明显是打了一架后精疲力尽的样子,陶陶惊觉事态不对,忙冲进房中去找沐曦,却见她手里拿着匕首,凝神伫立,陶陶当即惊道:“姑娘这是做了什么!”
沐曦随意将匕首在自己手上划拉了两刀,陶陶来不及阻止,可牵了手过去看,却没有划破肌肤,她来不及疑惑,沐曦便推了推陶陶的脑门,笑道:“笨,我早将刀刃封了一层蜜蜡,况且都没有开刃,并不会划破人,唬她罢了,还真以为我疯了啊。”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上一次李姨娘这样大的阵仗,还是过来打小虹的,万幸今日没闹出什么来,真是谢天谢地……”陶陶捂着胸口呼了口气,合手上下晃了晃,一派虔诚。
沐曦将手里的面纱扔到陶陶怀中,自顾自走到榻上坐下,打了个哈欠:“别谢天谢地了,你该好好的谢谢我才是。”
沐府以后都是沐温佑的,李姨娘有了这个保障又得沐恒疼爱,这才做什么都底气十足,李姨娘自己明白这些,府里人又岂会不懂,一直以来把控着沐府也觉着是理所应当,顺风顺水了这么久,冷不防钻出一个人来与她作对,让她的宝贝女儿受辱,毁了她女儿前程,全因输在“掉以轻心”这四个字上,正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呢,哪里肯善罢甘休。
若沐滢槐婚后夫妻和顺,丈夫高就前途无量,那还万事好说,可沐滢槐要是有一丝的不如意抱怨到沐府里来,那李姨娘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闺女儿受的委屈千倍万倍的回报在自己身上,到那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沐曦起身到窗前兀自站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屋外寒风呼啸,吹得桐油窗纸呜呜作响,透出丝丝凉意,她无奈叹气,看来这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得步步谨慎才是要紧。
李姨娘与沐曦白闹一场,越发对沐曦忌惮了起来,却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和滢槐冷静下来,这些年是她疏忽大意了,才纵容沐曦张狂到今日,现下虽然已经撕破了脸,可这一时之间,她反倒不能拿沐曦怎么样,只能暂且按下所有的怨恨不提,只等来日再报。
母女俩痛定思痛,李姨娘好说歹说哄着沐滢槐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门亲事,她终归是爱女心切,没有办法,只好一边诅咒沐曦不得好死,一边给她女儿准备嫁妆。
严府纳征礼行得匆忙,请期礼书已送到沐府,两人的婚期眨眼间就定下来了,十二月廿六,大吉,宜嫁娶,兴土木。
沐滢槐的婚期定在了沐姌大婚后的第三日,虽然沐曦还没有议亲,沐滢槐越过姐姐出嫁于礼不合,可事急从权,若不是不敢冲撞太子婚事,两府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恨不能立刻将沐滢槐塞进花轿抬到严府去和严崇拜堂成亲,了却这桩糊涂事。
沐府里愈发热闹了起来,大红灯笼、大红喜绸挂得到处都是,凡是各门的窗框门框墙壁皆贴了大红喜字,满府的下人腰上都系着红绸,上上下下的奴仆身上穿得喜庆,脸上也是笑意盈盈。
沐家的大小姐终于要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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