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只有沐苒肯应承着她,沐曦从头到脚都不自在,像只被关在笼子里折了翅膀的鸟,无力靠在沐苒的肩上,竭力压着内心的火气,沐苒轻抚她的手,柔声询问:“你是不是累了?”
“没有,是耳朵要聋了。”沐曦眉头越皱越紧,沐芷滢再叽叽喳喳下去,她就真的要晕厥过去了。
沐芷滢只当听不见沐曦的话,见她撒娇的模样,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二姐姐多大了还冲着大姐姐撒娇呢,不过也是,二姐姐马上就要出阁了,以后便是想也不能了。”
沐苒像是听不出沐芷滢在嘲讽什么,依旧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柔声道:“小满从小就爱黏人,就算出嫁了,我也时常会去看她的。”
沐曦坐直了身体,对上了沐芷滢的眼,轻笑出声:“是啊,到时候我就算是想再见三妹妹一面,可就难了。”
沐曦这话说得倒像是要嫁的人沐芷滢而不是她自己,沐芷滢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味幸灾乐祸道:“可惜二姐姐的脸,怎么总是不见好呢?若是耽误了成亲大礼,可怎么好啊。”
沐曦顿时一副被人捏住七寸的模样,慌张掩饰:“太医说,我的脸,快要……复原了,不用你费心。”
“你要按时喝药,得有耐心,知道了么?”沐苒也偏头看了沐曦一眼,十分心疼道。
沐曦点头称是,沐芷滢却轻飘飘的说一了句:“是啊,二姐姐要有耐心才是。”
沐曦对上沐芷滢透露着些许恨意的双眼,其实她的眼睛很像李姨娘,不管何时都是水汪汪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喜欢,只是,她们不过还是姑娘家,并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为何那双本该清澈透亮的眼,却早已满含世故人情,像一颗蒙尘了的明珠,不在明亮了。
圣驾队伍庞杂,故而走得很慢,到了猎场前的营地后已是黄昏,沐苒与沐芷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一路,好容易马夫终于勒马说是到了,她终于闭了嘴,满脸欢喜又期待的拿出随身的小铜镜,忙着整理自己仪容去了。
她们稍坐了片刻,等皇室的贵人们先进帐安顿完毕,这些大家的小姐们才依次下车,这一时下车的人虽多,可皆是井然有序,并不显杂乱。
众人下车后又被宫里的公公领着去了各自的营帐,这一路来,见着各位命妇要行礼问安,见着各家小姐们要笑着问好,进帐之时沐曦隔着面纱的脸都快笑僵了。
陶陶见沐曦疲累得不想再多说话,忙扶了她靠在座上小憩,自己则去整理行装。
各大家族小姐们的营地安扎在了猎场前空地的西南角,正北边是御帐,西北边是王爷和公子们的营帐,沐曦斜倚着檀木三足凭几假寐,心想着,若是哪位公子的眼睛一花认错了路,偶然闯入这西南角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不多时,陶陶走到座前轻轻摇了摇沐曦的肩,悄声提醒:“姑娘,阿弥来了。”
“叫她进来。”沐曦蓦地睁眼,瞬间就有了精神,毕竟事关自己的前程,她还是谨慎的,不会马虎对待。
陶陶挑开帐帘放了阿弥进帐,放下帘子后自己则守在了门口,以防被人打扰。
“姑娘。”阿弥走近,恭敬朝座上的人行礼。
沐曦平静道:“叫你送药来了?”
“是,她还让奴婢告诉小虹,以后晚上也要添几滴,让姑娘的脸伤再也无法复原。”阿弥依旧是一副神情淡漠的模样,将沐芷滢的心思毫无避讳的全告诉了座上那个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黑发的女子。
沐曦靠在座上,懒洋洋叹道:“啧,还别说,虽然她脑子不怎么好使,但说起这狠毒的心思,同她娘倒是一模一样。”
阿弥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自行忽视了沐曦的调侃,又道:“姑娘以为如何?”
沐曦笑道:“随她去吧,反正她也没算计到我,反倒是我算计她,如此一来,倒是我对不住她了。”
阿弥终于皱了皱眉头,低声继续道:“她想趁着围猎的这四日,出入方便,去接近周王,最好便是由此定情。”阿弥将头把头垂得更低了些,跟了沐曦这些年,她早知沐曦是个行事果断又会伪装的女子,和沐苒一样,惯会扮猪吃虎的伎俩,她们姐妹装孱弱无知到如今,如果不是沐曦迫不得已出手,李姨娘本不会察觉。
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沐曦是个痴情的人,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竟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与西院作对,深宅大院里长起来的蛇蝎美人,实在让人惧怕。
“狠毒”的沐曦此时却是一脸乖巧无辜,咧开嘴笑得脸颊边的疮伤挤在一起,更是丑陋不堪,她真诚道:“总白白的凑上去有什么用,王爷未必会将她放在心上。你去点醒她,越过营地后头有一条河,唤名云流河,河面广阔而流水缓慢,河水清澈透亮,能印出天上的浮云故得此名。若是乘着斜阳,波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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