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这里却无甚变化,吃穿用度时好时坏不多不少的,完全看着管事嬷嬷当日的心情来定。
院子里冷清了下来,一到晚上,静得连院子里的风吹草动都听得一清二楚,风呜咽呜咽掠过沐曦的小院落时,像是一个孩子被打掉了门牙,正在“呜呜呜”的哀嚎着,很是悲伤。
是夜,沐曦早早遣了陶陶她们去休息,自己披了见外衣在廊下坐着看月亮。
秋夜的风带来了几分凉意,沐曦缩着脖子仰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心想着在十五月圆之前父亲应该就会解了禁足了,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只是这一来沐曦过早显露了锋芒,只怕李姨娘早已心存忌惮,而且为着这次大选,她还卖弄了几分小聪明,难免让李姨娘加重了疑心,看来这次出去之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才是上策。
沐曦自省了这些日子,把许多往日里的事情翻回来又想了几遍,自己莽撞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确实该改了,她终究不是小孩子了,也渐渐学会如何把喜怒藏于心底,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娘和姐姐都是不屑于争抢的好性子,偏她不是,她不愿意与世无争到连自己在意的东西都留不住,不然辛苦来这世上一遭,事事都委曲求全,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李姨娘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她私下里受过李姨娘的不少刁难,偏她从前不吭声喊冤,只一味地胡闹,吃了不少哑巴亏。
李姨娘乐得省去了哄祖父和父亲的说辞,还添油加醋的说这个女儿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十分难管教,坏名声都被她担去了,他们反倒认为妾室聪明能干,又大度宽容,比起不善言语的娘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阵风吹过,屋内的窗子“吧嗒”一声被吹开了,沐曦回过神来,收起那乱七八糟的心思,起身回屋准备歇下,可才关上门,她便后悔了。
可能沐曦前世是狗吧,要不然嗅觉也不会如此灵敏,嗅到第一丝血腥味时,她只是有些迟疑,当鼻腔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郁的时候,沐曦已经肯定,她这屋里,来人了。
她没有转身,脑子只有两个想法转得飞快,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打开门走出去呢?还是连忙高呼救命招来院外上夜的老婆子快一些呢?
可惜沐曦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颈间就已经贴上了冰凉透骨的刀刃,她根本来不及使那两手勉强能自保的功夫。
沐曦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缓缓道:“你夜闯沐府,被府里的守卫所伤,我想,你必是被围得无路了才闯进内院来的吧?”
身后的人贴了上来,特地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道:“姑娘倒是聪明,那你猜,接下来,我会不会割断你的喉咙!”
只这一瞬,沐曦居然在这狗贼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气,虽然混着血腥气而且很淡,但她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
那狗贼话毕了却将匕首在沐曦脖子上轻轻抹了抹,硬生生掐断了她的思绪,本能之下去缩脖子,匕首锋利,她这一怂,刀刃必会划破肌肤。
但那贼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迅速的移开了匕首,待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匕首又贴在了颈间。
沐曦被这一吓,内心越发笃定这贼人不会伤她半分,却还是有些生气道:“你这狗贼!你若是杀了我,说话间找你的护卫就要来了,到时,你照样是个死!”
那贼把沐曦反手扣住扭至里间,将沐曦的头抵在床架上,双手被那贼锁在身后,使尽力气也挣脱不开,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得不缓和道:“你先把刀拿开,我保证不叫唤。”
贼人粗着嗓子,轻蔑一笑:“你狡猾得很,我不拿。”
沐曦反问:“你如何知道我狡猾?”
那人被问住了,没得法子又恐吓了沐曦一下:“闭嘴,小心我一刀杀了你!”
果然,沐曦还没来得及回答,十几个家养的守卫已经拿着火把打开院门往院中一站,为首的守卫王伽领着两个嬷嬷,扣门急迫道:“叨扰二姑娘了,府里进了贼,这贼人又进了后院,奴才奉命搜查,烦请二姑娘开门,让奴才搜查。”
沐曦压低了声音,加快了语速,冲着身后的贼人道:“我不管你到底来沐府做什么,如今你闯进我房间许久我却没有呼救,如若被发现,我就要倒大霉了!你且去躲着,他们我来应付。”
那贼人这时倒是听话的松开了匕首,闪身就想往梁上跃,沐曦拉住了那黑衣人,摇头道:“不行,你不能躲在那里,她们都是伶俐的人,会被发现的。”沐曦皱眉,着急道:“你躲我床上去!躲被子里!快!”
“二姑娘!二姑娘!二姑娘开门啊!”门外的王伽见沐曦没有回音,已有些不耐烦。
沐曦忙放下帘帐,往四处瞧了确认没有留下血迹,又往香炉里焚了一把香;装作才醒的样子,慵懒道:“我知道了,你且等等,我马上就来!”
沐曦倚着床框,看着李嬷嬷四处翻找,打着哈欠道:“你赶紧点儿,我近日身上不好,乏得很。”
李嬷嬷迅速搜完别的地方,与另一个嬷嬷对了眼确认屋内没有贼人,连房梁四处都看过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探身还想看沐曦的床帐,笑得奸诈:“二姑娘,旁的地儿奴才搜完了,并无他人,只是二姑娘这床上,奴才还没看过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看姑娘的床铺?!难不成姑娘的床上还会藏着贼不成?!还不去别处搜去!”陶陶听到众人的声响早已来了沐曦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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