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林总的父亲。他爱儿子,所以公司的名称是以他儿子的名字命名的。公司是以房地产起家的。林总接手后,业务逐渐进行了扩展,涉足汽车、饮食、建材和装饰行业,是本市的龙头企业。”杨红玲介绍,集团公司下属天建房地产公司,天行汽车公司,天饰装修公司和调皮大酒店。
“干吗叫调皮大酒店啊?”梅子不明白。
“调皮是林总的小名。”杨主任解释说。
“嗨!”梅子乐了。
梅子和杨红玲正说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杨主任,林总的讲话稿,我重新修改了,你安排重新打印。”见多了一个梅子,于是那女人又问“她是谁?”
“胡秘书,她叫梅紫诗,”杨红玲说“是公司新聘的文员。”
“胡秘书好!”梅子起身向那女人问好。
“我怎么不知道?”胡秘书一脸的不高兴,并没有搭理梅子。“林总知道吗?”
“是林总批准的。”杨红玲说。
“哼!”胡秘书恶恨恨地盯着梅子,像要吃人的样子“老老实实做事,别胡思乱想!”
“她是谁呀?”等胡秘书离开,梅子问杨红玲。这女人让梅子不快。
“她呀?”杨红玲说“是林总的秘书!”
“她不归你管吗?”梅子疑惑。“打印文件,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吗?”
“准老板娘!”杨主任不悦“她管我!”
梅子和杨红玲本来聊得很好,胡秘书一打岔,让她们俩人很是郁闷。“是什么文件?我来处理。”梅子说,她想找点事做,以解不快。
梅子中文输入技术还行,不一会儿便完成输入编辑,校印之后,交杨红玲送总裁室。还没有过到三分钟,胡秘书便怒冲冲来到梅子的办公桌前“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打这么多错字?”
“她是新来的,以后会注意的。”杨红玲为梅子掩护。“错字让她改过来。”
“改!”胡秘书把文稿扔到梅子面前“快点,总裁等着用!”
梅子没有说话。以她的文字功底,还不至于常见字会用错,专业文件不敢保证。再说她是照抄的,如果有错也是你胡秘书有错在前。不过,梅子是新来的,不好和人理论。她接过文稿,查看错字在哪儿。两页纸,只有一个地方用红笔划过,是“部署”两个字,被胡秘书改成“布署。”梅子一看就来气!说错字多,结果只一处。一处算“多”吗?再说“部署”两个字没错,又不是“布置。”
不过,梅子没有发作。“对不起!”她站起来,不软不硬地给了她一句“这个字,我不敢确定。你有词典吗,我查查看?”
杨红玲接过来一看,说:“好像没错。胡秘书,你别考她了!新来的,请你多关照关照。”
“我给她改过来了,当然没有错!”胡秘书坚持。
梅子忍耐着,她没有吱声。心里想,什么水平,还在这里张牙舞爪?你除了人长的漂亮,其他的还真不敢恭维!
“什么事?”林天聪过来,接过文稿一看,便把它放进提包里“走吧。”说完走了,胡秘书也只好气乎乎地跟着出去。
他们走了,梅子感觉郁闷,杨红玲也是郁闷。因为,胡秘书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她们也只有郁闷。
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梅子想。
(五十九)
梅子得到杨红玲的关照。工作上,在公司做事也还算顺利;生活上,她被杨红玲安排进公司职工公寓,一个人住单间,还是带卫生间的。梅子目前还处在打杂熟悉阶段,所以她在八小时以外,基本没有什么事做。不会加班,也没有应酬。梅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只有“一块儿”一天交情的“咸鱼”还不知道他家住何方,怎么才能找到他?因此,下班之后,除了吃东西,就是回公寓看看电视,或者看看书之类,借以打繁光。
吃过晚饭,梅子和杏儿通了电话,告诉自己的的近况。除了演梅紫诗外,其他的都是真话。之后,梅子又接通了“哥哥”的电话,闲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又问了“父母和嫂子”的情况。最后,还和“小侄儿”逗了一会儿,算是梅子第一次在“家人”面前亮相。梅紫诗,我会演好的,梅子暗想。
结束通话之后,大街上的路灯都亮了。梅子想到街上去走走。她走出公寓所在的院子,来到大街上,沿着街边慢慢地走。梅子现在即没有生存的压力,也没有以前那种因无身份而产生的不安。有的,只是一种闲静,一种让人安适的无忧无虑的闲静。梅子想过的就是这种清静的日子。她不想和别人争着过日子,也不想过不属于自己的日子。她喜欢快乐,排斥忧愁。她有一句生活格言“忘记你对别人的好,也要忘记别人对你的不好。”所以,不管是吴慈仁,还是由吴慈仁派生出来的梅子,他们都希望自己的生活简单,快乐。同时也把这种快乐带给他人“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被人接纳,在困难的时候会有人帮助。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
不知不觉,梅子一路走到了襄阳三中门口。她记得文贤禹说过,他是三中的老师。于是,她走到门卫打听。“他下班回家了。”
“这里有他的电话吗?我是他朋友。”梅子说。
门卫从一张表上,查到了文贤禹的电话。梅子从包里摸出手机,给文贤禹打电话。
“咸鱼吗?”电话通了,梅子调侃。
“是人话吗?”电话那边传来文贤禹的声音,他也听出了梅子的声音。
“不是,是鸟语。”梅子乐道。
“怎么还没走啊?”文贤禹问梅子。
“你希望我走吗?”梅子反问。
“不是!你姐姐不是找你回去的吗?”
“不走了,我在这儿找到工作了。”
“是吗?那好啊!哪个单位?”
“天聪集团。”梅子回答。
“是个大单位。干什么?”
“在办公室里打杂。”梅子又说“有个美女,你不想出来陪陪她吗?”
“不想,你是个美女蛇,会咬人的!”文贤禹在电话里笑“今天不行,我在家带孩子。”
“你不是连女朋友都没有吗?怎么带起孩子来了?”
“你想哪去了,我姐的孩子!”文贤禹在电话那头解释“他们有事出去了,我临时做保姆。”
“那你好好实习,”梅子有些失落。“本美女就不打搅了。”
“别挂!”文贤禹在电话那头急忙说“我的话还没说完。”
“怎么,想煲电话粥吗?”
“不是!我是说,清明节不是要到了吗?刚好是双休日,我们一起爬山去,怎么样?”
“好啊,我批准!”梅子笑笑说“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梅子转身向回走。路灯照在街边的梧桐树上,印在地上的影子杂乱无章,像人生的经历,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人生具有魅力,才精彩,才能令人去努力,去争取,去创造自己灿烂的人生。梅子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创造着她的人生,她没想过要精彩,也没想过要辉煌。
梅子只想宁静。
(六十)
清明节是四月五日,星期六。梅子穿着一身牛仔装,背上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的全是她昨天晚上买的吃的喝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小包,里面是她的个人用品,手机,钱包,钥匙什么的。梅子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了那块儿“咸鱼”文贤禹。他们一起在广场上了二十四路公交车,经汉江铁路桥过江,又从东门进襄阳城,穿城而过,从西门出城,来到虎头山脚下。
清明节,是祭拜故去亲人的日子。文贤禹的父亲去世多年,他在山下置办了一些“纸钱”香,还有一束白菊花。梅子另外也买了一束白菊花,她是为梅紫诗。文贤禹不解“我是为一个故友。”梅子说“她葬在别处。”
梅子跟着文贤禹,从张公祠森林公园大门上虎头山。上山的人很多,大多是来扫墓的。有大人,有小孩儿,有男人,也有女人。下山的人也不少,使得张公祠公园门前很热闹。不时还能听到半山腰上传来的鞭炮声。除了人,所有车辆都不能上山,被几位警察阻在山下。梅子他们夹杂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路上行。路的两旁除了树和大石头,剩下的空间排满了坟墓。不少坟前都还停留有人,上香,化纸钱,清理坟茔,悼念先人。没有人的坟前,也有新近来人的痕迹,纸灰,香灰,还有失色的花。
行至半山腰,文贤禹走下公路。在路的左边不远的一座坟前,他停了下来。那是他去世的父亲的坟。梅子没有跟过去,她在路边的一棵松树旁蹲下,把手中的白色菊花,靠在一棵不知名的小树根上。然后,双手合十,闭目低头,静静地为梅紫诗祈祷,希望她在天国平安、快乐。
为梅紫诗祈祷完毕,梅子起身来到文贤禹父亲的坟前,看着他为父亲焚纸上香。文贤禹做的很虔诚,这让梅子很感动。她下意识地跪在文贤禹的身旁,为他的父亲焚烧纸钱。“爸,你一直盼着我给你找个儿媳妇,” 文贤禹一边焚烧纸钱,一边严肃地说“今天,我把她带来了。你起来好好看看,她很漂亮!”
“你说什么?”梅子回头,狠狠地盯着文贤禹,这块“咸鱼”真可恶!她觉得自己被这家伙涮了。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你不必在意。”文贤禹的脸上,露出窃喜的马脚。
“你这人怎么这样,连死人都敢骗?”梅子生气,站起来“你就不怕,被恶鬼割去舌头?”
“怕!”文贤禹也跟着站起来“不过,我更怕你!没有舌头,至多不说话。可你一生气,那得了吗?”文贤禹做了个抹脖子的怪像,让梅子化怒为笑。
“你这人,没一点正经。”梅子嗔怪。
“我刚才说的其实也很正经啊!如果你要是真嫁了我,那也不算是骗了。” 文贤禹嬉皮笑脸。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等坟前的火全部熄灭之后,梅子和文贤禹又沿着上山的公路继续上行。走不多远,两边基本上没有的坟墓,只有茂密的松林。人也少了许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像他们一样的爬山者。他二人顺着公路边走边聊,边欣赏这山上的风景。
“你知道这个张公,是何许人吗?” 文贤禹问。
“不知道。”梅子回答。
“武则天时代有个狄仁杰,这该知道吧?”
“这个知道。”
“那么,和他一起同朝共事的张柬之,便是此公。”
“是他?听说过。电视上演过他。”
文贤禹说:“张柬之是我们襄阳人,武周时期宰相。以主谋迫使武则天退位、恢复李唐王朝而知名。后被封为汉阳王。”
“这里的历史名人不少啊!”“西晋时候的羊祜,也是位了不起的政治人物,” 文贤禹说“他是襄阳府的管理者,政治上颇有建树。”
虎头山海拔三百四十多米,从山下到山顶电视塔,全程三点一公里。行到三分之二的地方,风大起来了。刚才还露着脸的太阳,这时也躲到云后面去了。
“喂,我想上厕所,”梅子忽感内急,焦急地望着文贤禹“怎么办?”
“凉拌,怎么拌!”文贤禹说“这里倒处是树林、草丛’头缝,又没有什么人,哪里都是厕所。上去吧!”
“那,我去了,”梅子不放心“你在这里看着点,有人来招呼一声。”
“你背的什么?”文贤禹问“把你的包给我。”
“自己看。”梅子把背上的包递给文贤禹“现在,才见着女士背包,一点儿都不绅士。下面该你背了。”
梅子钻进松林,躲到一个大石头的后面去方便。站在路上的文贤禹,忽然“哇”的一声怪叫,让梅子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草草了事,走了出来。见死“咸鱼”还在翻腾她的包,气得梅子咬牙切齿“鬼哭狼嚎什么?”
“带这么多好吃的,为什么没有酒啊?”
“还真是,”梅子拍拍自己的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