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是发生了车祸才在这儿,也是差点死掉,现在腿上还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纱布,不知道有没有破相……眼睛这儿缝了几针,不过好像不影响视力吧……头发也都被剃光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白誉安听着她久违的撒娇的语气,有些感动,他没有回答她的无聊问题。她知道他不会。他也知道。
安子谦坐在副驾驶座,看到他脸上渐渐舒展的眉眼,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末了,又有些心痒:“她和你说了什么,你打开免提吧,我也想听听她的声音……”这样的愿望却被白誉安扫射过来的一眼彻底打消了念头。好吧,就当是他欠他的,反正他们也快见到人了,不急在这一时。
她这次重生的地点在邻省的一个小城市,不算太远,原本到机场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白誉安缩短至半小时,赶上最早的一班飞机,找到她说的地址,一路上,他没有半秒的停歇,一下车就冲进医院的住院部,四处打听。等找到安子瑶所在的房间时,她正在和护士商量要不要拿掉导尿管,之前是她昏迷着没有知觉,现在醒过来了,身上有个那东西,总觉得太尴尬了,也不舒服,何况她只有右腿不太方便,可以独立去卫生间。
白誉安站在门口停顿几秒,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竟有些不敢上前。安子谦跟在他后面奇怪的推他一下:“怎么不进去,他们说是在这儿啊。”
听到门口的动静,安子瑶抬起头,看到来人,惊喜的叫出声:“阿白!”说着就要下床去。
旁边的护士紧张的要拉住她,已经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的冲到了她面前,按住她撑着床沿的手掌:“不许乱动!”
安子瑶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斥责,激动的抓住他的手:“阿白,阿白,你终于来啦!”
白誉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上她的脸颊,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他就这样看着,久久的看着,安子瑶也在他的注视下忘了说话,一时间仿佛时间凝滞,直到刘美玲的妈妈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很是震惊。
“你,你们是谁?”她紧张的质问。自己的女儿才刚刚高中毕业,到底是从哪里认识来这些人的,对方看起来就不是简单角色,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子谦侧过身子微微鞠了一躬:“您好,我们是——”
“我是她老——”白誉安正要说出他们的关系,安子瑶扯扯他的衣角,现在不能直接说他们结婚了啊,不然会把眼前的这个妈妈吓晕吧。
“我是她的男朋友。”白誉安想了想,改口道,“阿姨您好。”
尽管如此,刘母还是吓到了,先不说女儿早恋的事情,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女儿竟然找了一个年纪相差这么大的男朋友!
安子瑶也附和的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他们不会太反对,他们人很好,她不想惹他们伤心。
“……如果是这样,之前的十几天,怎么不见你来看美玲。”震惊片刻,刘母冷冷的反问,女儿昏迷了十多天都没有来过一次的男朋友,等会她一定要叫美玲和他分手。
“我之前不知道她在这里。”白誉安没有任何伪装的喃喃自答。如果他知道,如果他能早些知道她还活着,这十六天,他永远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十六天的痛苦,“我以为她……”
刘母被他脸上沉痛的表情惊呆,还想了好些反驳的话突然都说不出口了。
安子瑶也眼含热泪的抱着他的腰,一秒也舍不得松开。
……
好不容易缓解了重聚的激动心情,白誉安再一次郑重的面对刘母。
“阿姨,我想帮美玲换一个单人病房,和其他人住一间总是不太方便。”
“这……医院不知道……”刘母有些犹豫,单人间环境的确很好,但他们也不是富裕之家,这次美玲的手术已经让他们背上了负债。
“其他方面您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她吧。”白誉安似是在请求,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刘母此刻也能看出,这个男人是用了真心的,问了些他们之前交往的事情,得知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也不再态度强硬。
白誉安说他来安排,刘母以为至少也得要两三天,谁想下午她带饭来的时候,就得知女儿已经转进了新病房。新病房所在的整个楼层很安静,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上面来,没有了人来人往的嘈杂纷扰,病房里电视冰箱沙发卫生间应有尽有,感觉就像在自个家里一样。她正在担心着这得花多少钱,护士就已经拿着单子进来了。然后她被告知,那个男人已经预付了所有的花销,甚至是,刘父打来电话,他还帮他们还清了所有借过的亲戚朋友的钱。
刘母心惊:“这怎么可以,我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接受了——”
“不是非亲非故。”白誉安打断她的话,“她也是我的”他停顿一秒,“女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这,”刘母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好像他才是她的亲人,他们反倒成了外人似的,“你们又没有结婚,这些事情哪用你负责,我是美玲的妈妈,自然是会好好照顾她。”何况他看起来是那么一个成熟沉稳的人,应该也事业有成,竟然会和自己的女儿谈恋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誉安没有多做解释,蹲下来认真帮她的擦拭包裹纱布之外的手和胳膊。
刘母看到大惊失色:“这些让我来做吧。”说着就要去拿走他手里的毛巾。
白誉安微微隔开她的手:“还是让我来吧,您也累了,这些天就好好休息吧。”安子瑶也在一旁附和,毕竟她和这个妈妈也不熟悉,如果让人家照顾她也怪尴尬的。
尽管刘母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有点太过亲密,但女儿是从生死线上好不容易拉回来的,很多东西她也就不想计较了,既然男人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她就没有再阻拦了。
经过了这次事故,白誉安再也不敢让安子瑶离开自己的视线,尽管那些潜在的危机都已经解决,他始终心有余悸,在医院的这些日子,他依然偶尔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安子瑶会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安慰。她的声音,她的笑容,永远是最好的药。
又一次新的人生,安子瑶如愿以偿的补上了错失的大学时光。虽然她考的分数一般,但也够上个二本了,她跳过了“家人”给她的诸多建议,直接选了一个j市靠近白誉安公寓的院校。
入学那天,父母也只是把他们送到了机场,由白誉安陪同她,一块入学。
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生阶段,所有那些让人惶恐无助的,都被她抛诸脑后。
安子瑶牵着白誉安的手,一起漫步在飘散着桂花香的校园内。
“我现在才十八岁哦,我们得先谈谈恋爱。”安子瑶仰起头看他,“你得等我。”等我长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