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呢。”
于狁还有些犹豫,凌深见了,也不为难他,抽抽袖子打算走人。在旁人看来,他这动作未免有几分拿乔的意味,不过就凌深自个来说,他是真的想开了,眼前这人神秘得紧,或是真的牵扯到什么机密也说不定,他若得知晓了,或许反而是将自己这条命放在悬崖上吊着——他虽不怕死,却也不想因着这种事置身于危险中。
凌深抽了两下衣袖,第一下的时候于狁还捏得紧,他抽不动;第二下这人却忽的松开了,凌深得了自由,头也不回准备离开。只是没等他踏出了门,身侧倒是递上来一封书信。
“看看吧。”于狁将信塞到凌深手上,凌深犹疑了下,到底摊开看了起来。他到此也好久了,基本常见的字都认全了,一般只要这人字写得不是狗爬式的,他都能看懂。写这封信的人是宋尹,虽说这人不过是个总镖头,但这字却是写得龙飞凤舞的,跟以前医院那批老中医写的字有得一拼,他皱着眉辨认了好久,可愣是没看懂这上面写了什么。最后看得眼睛都花了,凌深也颇是无奈,回身将信件塞回给于狁。
于狁拿着信,挑了挑眉:“看完了?”
凌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人以前当大夫的吧,字写成这样还让不让人看了。”
于狁是看惯了宋尹的字,况这也是他们内部交流得惯用字体,看起来自然没有障碍。此刻听了凌深的话,倒是一下子反应过来,当初这几个人的字是专门练过的,特别写成这样,万一落入他人之手也不好教他们辨认。
凌深一屁股坐下来,一手撑着下巴,神情略有些懒散:“你也不用费心翻译了,大概说说就行了。”
于狁摸摸鼻子,还真就按着凌深的要求简短地说了遍,大概也和先生说得差不多,就是更为细致点,也没那般夸张,顺带的又将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说道了一番。
凌深听完了有关冰原强盗的描述,倒是觉得和北欧那帮维京海盗差不多,估计就是本源不同,但鉴于所处环境相似,生活习性可能也相差无几。不过这并非他所关心的,比起这种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事,他更好奇这人为什么这么在意。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当地父母官的事,就是要管也是朝廷去管,实在轮不到一个山寨去操心。
这么想着,他若有所思地瞟了眼于狁,试探性地问道:“你是穆州人?”
于狁不明所以,摇摇头回道:“不是。”
凌深换了个坐姿,一脸奇怪地望着他:“那你这么关心那地方干嘛?竟然还派人专门去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别国的细作呢?”
于狁敛眸沉默,片刻之后忽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这两天天气不错,挂在树上的雪已融得差不多了,但地上仍铺着厚厚一层,望出去便是白白得一片。凌深见他不语,也跟着走上前去。窗外白雪皑皑,凌深第一次看得时候的确震撼,只是看多了,难免觉得这白色一成不变有些乏味。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于狁的问话:“你觉得这天下如何?”
“你如果只是问我天下是否太平,听说自三年前南梁获胜后,两国就停战,没有战争自然太平;若你问这穆州的事情,自有穆州州府和朝廷想办法,实在不用你去操心。”凌深本来还想说一句——你管太宽了,但看着于狁从始至终不似玩笑的态度,终究是没将这话说出口。他这人性子素来凉薄,很多时候无法理解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就如在他看来,这穆州死了那么多人纵然可怜,但横竖跟他没啥关系,他又是个不喜随波逐流的,是以连感慨都懒得感慨。
久久没听到于狁接话,凌深侧眸瞧他,不想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似乎看他有一会儿,见他看过去,就开口问道:“若是让你去对付这群强盗,你会怎样做?”
“嗯?”凌深听明白了于狁的意思,歪头想了想,道,“咱们不是山贼吗?既如此到穆州打下秋风也不错,横竖那边物资丰富,只是中途遇到了同行,那肯定是要打上一架的,把他们干翻了,再把闻风而来的厢军揍一顿,最后捐了金银珠宝再逃回溯北。再说了出了镇北关就不算南梁境内,况这地方山寨多,山贼更多,谁知道是谁干的,保不准南梁还以为是夏国干的,总之扯不上我们就是了。”
凌深讲得简单粗暴,全程将“黑吃黑”理论贯彻到底。于狁听罢起初有些不认同,但细细一想却道自己想管这事儿,也只剩这办法了。最后他一握拳,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