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儿只有一座闲鹤堂。
自从那晚被抬回来,赵氏先是昏迷了十几天,期间谢怀谨请了周大医。珍脉之后,言道是腿骨肋骨折了,便给赵氏开了通脉续骨的药汤。
周医缓走后,谢奉熙暗地里弃了药材不用。偷偷派人去找赵显,于是赵家另派了大医。
岂知赵家的大医治来治去,赵氏不光腿不能动头不能抬,醒过来之后,说话都是“唔唔呀呀”。大医心下着了慌,寻思赵显一向不大讲理,遂寻了家里老母病重的借口,卷了包袱告辞。
谢奉熙无法,便又央人去寻赵显。这回赵显派下的医缓,是赵氏本家的一个嬷嬷。
这个嬷嬷被赐“赵”姓。
黑影闪身进了闲鹤堂。
雾气笼罩中,紧挨正厅的寝屋里传来窈窃语声……“夫人,方才那个贱人吐了血,想来挨不过这两天。”
“号号……号西……要恰油……唔!。”另一个咿咿呀呀,仿似舌头短了半截儿。
“夫人好想吃那个贱人的肉么?哎呦!这可不行。”
苍老的那个嗓音,仿似猜得透赵氏的心思,桀桀笑了几声。笑过,陡然话锋一转,得意道:“难道夫人忘了,老奴配制的药粉……哼!如今那个贱人骨头缝里都是毒。对了,夫人歇息罢,老奴有事要做。”
仿似有杯盏磕了案桌的“叮当”声,随之踏踏脚步声向厅门走来。
浓雾中,又有条身影在房檐上一闪而没。
郚阳郡这边大雾弥漫,几百里之外的新都却下了大雨。
“公子,这场雨甚大哎!”远山嘴里没话找话,手下却也不闲着。解了丝绦将竹帘往下放了半截儿。察觉到光线有些暗,便眼珠一斜,瞄了眼九公子坐在榻上的高度,扭过来又将竹帘向上卷了半尺。
这人在身边晃来晃去,显然是有甚么事。且这个事……还不大好启口。
九公子不动声色,斜眸瞟了眼远山,淡声问:“老家主甚么时辰出的都城,嗯?”
“禀公子,家主寅时出的北门。”远山眉头一跳,忙躬下身子答话:“算算时辰,落雨之前,家主应该己到了舞阳地界。”
寅时就出了城……依犟叔回来的时辰算,就是他前脚走,那位随后便上了路。
九公子阂上眼睑,漫不经心又问:“迢迟信儿里都说了甚,嗯?”问了这话,抬手揉揉额角。
冷不丁忽然来了这样一句……远山登时一呆,原来主子知道那边传来消息了。
既然瞒不过去,这人索性说个清楚:“赵郎君与新郚、卷地两地郡守,回了新都。说是准备日后亲迎谢小娘子。”
说了这句,觑见九公子眸子半眯,远山不由缩了缩脖子。只是脖子缩了半截儿,忽然抬手“啪”拍了额头,惊叫道:“哎呀!公子若是不问,仆险些忘了。”
这人一惊一咋,要不是外头下雨,恐怕一里外都能听见。
“嗯?”九公子点漆般的眸子,轻飘飘从这人脸上一扫而过,而后垂下来落在书上。
主子不问,远山却不敢不说。
PS:下章预告……九公子指尖儿一顿,点漆般的眸子在梦沉脸上身上,上下一扫,淡声问:“何事如此惊慌……】那个……想九公子快点……咳!将阿姜……咳!……不拘月票啥票砸伦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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