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儿跳烁变幻,九公子点漆般的眸子,落在案桌儿上。书册上头,平摊了块浅绿色的绸帕。帕子边缘用银线勾勒了祥云燕草纹样,其中一个角儿上,坠了两颗指甲盖儿大的玉珠。
烛光映照下,浅碧色的珠子,莹润的仿似里头凝了一汪水。
“嗤!这小东西连帕子都与别人不一样。”低低说了这句,九公子慢条斯理将帕子叠了,仍旧掖入衣襟。
暗夜沉沉,几点星光和着蒙蒙月色,笼罩了房屋树木。
瞅着灯笼光晃晃悠悠过了挽秋思,韩嬷嬷恨恨叹了口气。待散了郁气,方转身进了断云居的大门。
“嬷嬷,闩门么?”北斗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扒住院门,做了个随时关门上闩的架势。
“嗯,闩上罢。”心里一股子邪火发不出来,韩嬷嬷自然没有甚么好脸色。说完了话,哪管小丫头一脸茫然,便头也不回上了迥廊。
外头脚步声“咚咚”跺的山响,到门口便轻了下来,谢姜便笑咪咪喊:“嬷嬷,不如坐下说会儿话,也好散散火气。”
“哦!老奴是气的甚了。”韩嬷嬷掏了帕子,在鼻翼两侧擦了两把,待将帕子重又掖好了,才掀帘子走进寑屋。
“过来坐。”谢姜侧身拍拍榻沿儿。
“奴婢怎能与主子平坐?”韩嬷嬷仍在脚凳上坐了,柔声问:“娘子,腿还庝么?”
问了这句,便抬眼去看谢姜的小脸儿。
“嗯,还好。”眸子在老妇人脸上转了几转,谢姜细声问:“方才嬷嬷好似生气了……。”
“了”字后头长腔一拖,半天没有说下文。
“娘子还有心思逗趣。”韩嬷嬷噎了半晌,方嗔怪道:“老奴是气不过。要不是大娘子将水泼在娘子身上,娘子也不会落下这个病症。唉!”
原主是十月生辰,其时天气阴冷,赵氏领了谢凝霜到新雨楼看望二夫人。两人坐在榻上说话,三四岁大的小姑娘便扒住摇车看原主。
再后来……谢凝霜扒翻了摇车,又将水盆儿扣在未满月的原主身上。
表面上看,小姑娘扒翻了摇车,婴儿一哭,又惊慌之下掀翻了水盆。其实……谢姜微微眯了眯眸子,常理之下,奶嬷嬷绝对不会将未满月的婴儿,单独留给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更别说旁边又搁了一大盆儿水?
赵氏……从那时候就想除掉二夫人,想二夫人没有子嗣。
“莫说这些了,周医缓不是说了,只要不受寒使力,就不会疼。”谢姜眸子里幽暗无波,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话锋一转:“他派人去截费嬷嬷了么?”
话题转的太快,韩嬷嬷愣怔半晌,才想起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哦,方才一气倒忘了。”
韩嬷嬷探过身子,压了嗓音道:“他身边儿人少,乌大与乌七留在新雨楼,其余几个撵去了酸束。新月说,只等那边儿下手,这边儿才好截人。”
只有那边儿“杀人灭口”,费嬷嬷既前无去处,后又无退路,才能死心塌地为“救命恩人”所用。这种做法,原本也就是先攻其心。
****。***
p:亲,春天到了,都说春捂秋冻,减衣不要减的太快……(未完待续。)
ps:p:亲,春天到了,都说春捂秋冻,减衣不要减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