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叶子“沙沙”作响,谢姜抬手搭在眉间,仰了小脸儿望望天际。风刮过去,几片青黄的竹叶,沾在她逶迤于地的裙裾上。
“谢娘子。”低低唤了这一声,赵凌右手虚握,抵在口唇处咳了一声:“谢娘子若是冷,不如披子安的裘衣回去。”
来新雨楼的时候,赵凌披了件青玉色,绣祥云纹的云昆锦披风。方才正房里暖和,进得屋,他便解下递给了丫头。
赵凌拿了披风,走到离谢姜一臂远方站住。
谢姜扭过小脸儿,赵凌便看到她细腻光滑的额头,小巧挺翘的鼻子尖儿……。”
此时鼻子尖儿红红,更因方才打了喷嚏,谢姜黑而大的眼瞳,有点水汪汪状。
赵凌心里跳了一跳,又咳了一声,似低语似提醒般低低唤了声:“谢娘子,你……。”话不说完,便展了披风披在谢姜肩上。
披风一披,赵凌瞬间便收了手。后退一步,揖礼道:“谢娘子先披去断云居罢。晚些时候,子安派丫头去拿。”
“哎!你这人……。”说了半句,谢姜眼睁睁看着赵凌出了院门。竹叶“沙沙”作响,门扇儿开合间,这人青衣翩翩,转瞬便隐入竹林中。
谢姜两只大眼眨了又眨,呆站了半晌。方拢了拢披风,回头吩咐新月:“走罢。”
不走还能怎样?一如霍伤裂毯那次,这人也是不由分说,掏了帕子塞给自己;这次,又是不容拒绝给了披风……。
算了,指不定有人躲在暗处偷看,还是回了断云居再说。披风太长,谢姜一手拎着下摆,另一手提着裾角儿,别别扭扭出了院子。
“哎!娘子,拖到地上了。”新月小声提醒。
“别往后退,踩上了要跌跤……,”新月有些起急。
“还是脱了罢,这会儿风不大。”谢姜细软的腔调里,隐隐有些气极败坏。
“下着雨哎!娘子还是穿着罢。来,奴婢走后头拎着……。”
两个人渐行渐远,竹叶“沙沙”中,语声亦是渐不可闻。
屋子里有些昏暗,在暗影里站了好大一会儿,二夫人才扶着案桌儿,脱力般坐下来。窗外冷雨纷纷,打着几丛竹子,亦是婆娑沙沙,宛如谁人的低声私语。
二夫人呆呆坐了半响,方哽声吩咐:“来人,去煮药汤。”
湿发沾在脸颊上,冷冰冰不说,还有一些痒,乌十一狠狠挠了两把。挠过之后,乌十一这才转转眼珠,斜看了乌七,张嘴做了个:“过来。”的口型。
探头看看树下,几个丫头都在正房忙碌,院子里一个人没有。乌七轻轻巧巧跳到房顶上,压了嗓音问:“怎么了?”
“这种事儿,咱们报不报?”乌十一抺了把脸上的雨水,扫眼看了遍院子里,确定没有人,才又抬头看了乌七,小声嘀咕:“大兄说一切上报,只是谢小娘子与夫郎两情相悦……,这种事,合适么?”
雨势越来越大,冬季的雨,不仅仅是冷,而是冷意刺骨。乌七打了个寒颤,刚要开口,忽然眼神儿一阴,起身窜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