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簪的尾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搔着张姵娴的后脑,那似有似无的痕痒与窦长安的轻蔑让她把夏涵带入了窦长安,眼底的忿懑便愈加浓郁。
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把持住的感觉太糟糕了,她的不以为然与轻笑都彷佛是针对着张姵娴本人,张姵娴握紧了拳头,最后竟是挺起了胸膛,笑道:“娘娘这纹金簪手艺精致,那一瓣瓣花瓣做得栩栩如生丶活灵活现,骤眼看仿真得下一刻就会引来蝴蝶竞相探采一般。要是与这花中丞相相比,奴婢倒也不介意当一回陪衬的绿叶,衬托这只簪子巧夺天工的技艺与凝固在尘封时光里的美。”
在话语的停顿间,她不由自主地瞪眼迎上了夏涵的眼神,此时此刻她就似一个被恶毒女配欺压的路边杂草一样,尽管被践踏却依然顽强地反抗,“就好比在这皇宫里,最夺目的自然是皇上,我们做嫔妃的,只须得做好本份,侍奉皇上,安安分分的做那一片绿叶。”
“既然知道不可逾越的红花存在,奴婢便断不会痴心妄想些什么。”只是,窦娘娘,您可不是那红花。
就如你,夏涵,只是我的绿叶,也只能是我的绿叶!
“卡卡卡卡卡!”
徐良大声的一声“卡”让场内众人都瞬间出戏,在张姵娴说台词丶镜头也明显在拍她的脸孔的这个当口,这声“卡”的原因无疑就是因为她了。
昨天那十几次的顺利让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夏涵的错误,正当她想幸灾乐祸的望向夏涵时,却听见徐良略带烦躁的话:“姵娴你搞什么啊?”
她搞什么来着了?
“好不容易拍到这里,突槌的却变成你了。解依人的本性偏柔弱,特别是这戏的开头,她还没那倔草般的顽强,虽口作反驳,但语气却是唯唯诺诺的,这一点,你昨天不是演得好好的么?”
徐良的眼底有丝薄责,似是对她今天失准的失望。张姵娴本想张口反驳,话在嘴边却又闭上了嘴巴。
她还能怎么反驳?
难道说她被那新人丫头挑起了火性,只想着反驳她而忘记了自身的角色?
有时候拍摄途中剧本不是不能改,像是语气丶表情更是让演员自由发挥,只要不偏离大纲即可,一些演员的即场现编也是由此而生。然而张姵娴刚才那一句,却与往后女主的性格与发展相违了,徐良也便不得不截停拍摄。
张姵娴无话可说,只能垂下双手乖乖听训。她再神气,能神气得过导演去?
然而最令她难受的不止是电影因她而ng和被徐良斥责,更是徐良接下来的话:“小夏今天状态不错,保持下去。”
这一捧一踩的,让片场的生态又有了微妙的改变。
夏涵听了自是高高兴兴地应了,但经过张姵娴的身旁时,她还微微弯腰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今天之所以这么顺利,还真亏前辈昨天垫下的基石呢。”
要不是昨天张姵娴使计让她频频ng,令导演对她有了更大的宽容,或许早在她笑的那一刻就被ng了。就是因着昨天的失败,徐良才会想着让她试更多的方法,找一个能走的出路。
昨天的ng让徐良对她更宽容的同时,也对张姵娴的要求更严谨了。以她昨天把夏涵衬到尘埃里的演技,今天所犯的低级错误是绝不能容许的。
她昨天一举,可谓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张姵娴听出这样的意思,於是便睁大眼睛瞪着她,心中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涵见状,反而是笑了出声,伸出小指以窦长安的指甲套抵住她的唇,“叶怀说过港都有一句话,”她歪歪头,像是在回忆,“好像是这样说的--‘先撩者贱,打死无怨’,前辈来自港都,想必也必是听过这句话了吧?”
她先挑起的事端,夏涵奉陪了,现在她输了也怪不得旁人,还得怪自己“贱”?
张姵娴脸上又青又白,倒是大大满足了夏涵的成功感。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她也算是成功做到了吧?
夏涵松开抵着张姵娴嘴唇的手,顺顺袖子打算到场外让化妆师补补妆,却不经意瞄到了谢安含笑的双眼。
她眼珠一转,悄悄往谢安的方向比了一个“v”。
虽然最终她没有采用他所提议的“独脚戏”,但终归是他把她骂醒了,不然她再往同一方向钻牛角尖,今天也只会重覆着昨天的惨剧吧。
不过,对於某人来说,今天也是她的惨剧了吧?
夏涵往身后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的张姵娴,调皮地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