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份量,了解它的困难以后,我们仍然对它充满热情,我们仍然爱它。觉得自己适合它,那时我们就应该选择它,那时我们既不会受热情的欺骗,也不会仓促从事。
但是,我们并不能总是能够选择我们自认為适合的职业;我们在社会上的关係,还在我们有能力对它们起决定性影响以前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确立了。
我们的体质常常威胁我们,可是任何人也不敢藐视它的权利。
诚然,我们能够超越体质的限制,但这麼一来,我们也就垮得更快;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是冒险把大厦筑在鬆软的废墟上,我们的一生也就变成一场精神原则和肉体原则之间的不幸的斗争。
但是,一个不能克服自身相互斗争的因素的人,又怎能抗拒生活的猛烈冲击,怎能安静地从事活动呢?然而只有从安静中才能產生伟大壮丽的事业,安静是唯一生长出成熟果实的土壤。
儘管我们由於体质不适合我们的职业,不能持久地工作,而且工作起来也很少乐趣,但是,為了克尽职守而牺牲自己幸福的思想激励着我们不顾体弱去努力工作。
如果我们选择了力不能胜任的职业,那麼,我们决不能把它做好,我们很快就会自愧无能,并对自己说,我们是无用的人,是不能完成自己使命的社会成员。
由此產生的必然结果就是妄自菲薄。还有比这更痛苦的感情吗?还有比这更难於靠外界的赐予来补偿的感情吗?
妄自菲薄是一条毒蛇,它永远啮噬着我们心灵,吮吸着其中滋润生命的血液,注入厌世和绝望的毒液。
如果我们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以為能够胜任经过周密考虑而选定的职业,那麼这种错误将使我们受到惩罚。即使不受到外界指责,我们也会感到比外界指责更為可怕的痛苦。
如果我们把这一切都考虑过了,如果我们生活的条件容许我们选择任何一种职业;那麼我们就可以选择一种能使我们最有尊严的职业;选择一种建立在我们深信其正确的思想上的职业;选择一种给我们提供广阔场所来為人类进行活动、接近共同目标(对於这个目标来说,一切职业只不过是手段)即完美境地的职业。
尊严就是最能使人高尚起来、使他的活动和他的一切努力具有崇高品质的东西,就是使他无可非议、受到眾人钦佩并高於眾人之上的东西。
..对於还没有坚定的原则和牢固、不可动摇的信念的青年是最危险的。
同时,如果这些职业在我们心裡深深地扎下了根,如果我们能够為它们的支配思想牺牲生命、竭尽全力,这些职业看来似乎还是最高尚的。
这些职业能够使才能适合的人幸福,但也必定使那些不经考虑、凭一时冲动就仓促从事的人毁灭。
相反,重视作為我们职业的基础的思想,会使我们在社会上佔有较高的地位,提高我们本身的尊严,使我们的行為不可动摇。
一个选择了自己所珍视的职业的人,一想到他可能不称职时就会战战兢兢—这种人单是因為他在社会上所居地位是高尚的,他也就会使自己的行為保持高尚。
在选择职业时,我们应该遵循的主要指针是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不应认為,这两种利益是敌对的,互相冲突的,一种利益必须消灭另一种的;人类的天性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為同时代人的完美、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过得完美。
如果一个人只為自己劳动,他也许能够成為著名的学者、大哲人、卓越诗人,然而他永远不能成為完美无疵的伟大人物。
歷史承认那些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讚美那些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宗教本身也教诲我们,人人敬仰的理想人物,就曾為人类牺牲了自己—有谁敢否定这类教诲呢?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麼,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為这是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於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恆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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