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蜿蜒曲折的朱漆回廊下,炎孑然而立,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模样,在北部荒漠的大半年让他着实晒黑不少,古铜的肤色里还泛出红光,个头也拔高了,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壮丁呢。
但是,那酷似太上皇的英俊轮廓也越发地深刻了,尤其是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尖锐。
“我要见的是皇兄,可不是你。”炎的语气不仅冷淡,而且还充满着嫌弃。
“回王爷,皇上有要务在身,刚下了旨意,不管是谁,今日一概不见。”景霆瑞神色自若地道,
“所以,我劝将军还是先回王府去吧。”
“哼,是你没有向皇兄通传吧?”炎似笑非笑地道,“皇兄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会不见我?”
“王爷,您是在塞外呆久了,所以不懂得宫中的规矩了?”
景霆瑞微微扬起下巴,漆黑的眸子就跟老鹰审视着猎物似的,迸射出危险地光芒,“先不说您未经传召,就擅自入宫,再者,即便是回来了,总得换一身官服,方可面圣,皇上是您的兄长不假,可他毕竟是皇上,您的行为是否过于草率了?”
“你……!”炎满脑子都是爱卿,根本想不到其他的琐事,确实在北部边塞,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因为水很稀罕,风沙又大,谁能天天换衣服洗澡?对此,炎根本不挑剔,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脏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四肢健全,活得好好地从战场回来,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什么传召和排场了,他要的就是给皇兄一个惊喜,还要告诉皇兄,自己取得了多么大的战果,以及要让皇兄明白,他已经不再是一个青涩少年了,他能够肩负起更多、更大的职责。
——可以一直守卫在皇兄的身边。
这些话,他心底憋得太久,再不说出来,恐怕都会疯掉!
然而,托了宋将军入内殿送口信,等来的却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人。
“我这么说,都是为了王爷好,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话是这么说,但景霆瑞的目光依然冰冷无情。
“为我好?你是怕本王向皇兄告状吧?”炎一挑粗眉地道,“竟然派出那样一支军队拱我差遣!”
“军队怎么了?”
“都是新兵!连副将都是!”
“那又如何?您无法驾驭他们吗?”
“怎么可能!”炎瞪着景霆瑞那张依然是十分英俊,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面孔,昂首说道,“父皇和爹爹都带兵打仗的一代名将,本王身为他们的儿子,岂能摆不平一支军队?”
景霆瑞竟然抬起手,“啪啪。”地鼓了两下掌,尔后叹道,“既然如此,您又何须感到委屈?”
“谁说本王受委屈了?!”
“既然您没有受委屈,又何来的‘微臣要怕您向皇上告状’?”景霆瑞把话题兜转了回去,“皇上有要事忙是真的,您若不信,大可‘闯’进去问问。”
景霆瑞可以加重“闯”这个字的语气,没有令牌,擅闯宫廷是死罪!御林军可以直接把人拿下,可不管那人是何身份!
“你以为我不敢吗?!”炎一把抓过景霆瑞的衣领,气势汹汹地将他拉近。
景霆瑞垂下眼帘,近距离地看着炎那双明明有些酷似爱卿的瞳色,却完全不会产生任何好感的眼眸。
廊下有一滴雪水滚落下来,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空气亦似乎凝结住一般。
到底,还是炎先松开了手,水滴在石阶上绽开,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地上的砖缝里已经钻出一棵嫩绿的,急性子的草芽。
“景将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王会回去等待皇上的传召。”炎定定地说,也许是突然意识
到从见面起他就处在下风,被景霆瑞当孩子那样地调弄了一番,而决定先行离开。
“微臣恭送王爷!”景霆瑞抱拳,炎当真是走了,步履飞快地离开了微寒的长廊。
景霆瑞望着他进了月门,消失不见,心里不禁暗想,‘看来他长高的不只是个子,倒也懂得如何冷静处置……在那边到底是学了些本事,急躁的性子也变得沉稳了些。’
至于那些新兵,有句话叫做,“欲治其兵,必先择将”,景霆瑞是刻意地把新兵挑给了炎统领。
因为这些士兵很年轻,又体壮、果敢,没有老兵身上的一些坏习气。
可是他们身上的缺点也很致命,就是不听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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