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门边,就听到了将军问候夫人的声音,这时,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盘过来,田雅静拿过,“你下去,我来。”
“嘿嘿。”小丫头机灵地一笑,躲开了。
田雅静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景将军说,“雅静她在安若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便立刻停下脚步,凑近听着,还有比听到心上人提到自己的名儿,更幸福的事情了吗?
“是啊,这丫头可真苦命,她和我说过,她爹娘还有一些亲戚,全都死在炮火和刀剑下了,她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都是她的至亲啊!”夫人的声音听起来,不但激动而且有些伤心。
“她以后不会吃苦了,不是有母亲照顾着她吗?”
“话是这么说,我对她再亲,也还是外人,终究不及家里人亲的。”夫人似乎在帮忙撮合,田雅静暗暗地握紧托盘,以防止自己冲进去表白心意,这就太唐突了!
上次沐浴之事,她就太过冲动,表白不成,还让将军生气了。
“她今年多大了?”是景将军的声音!
“呵呵,有十七了,是到许配人家的年纪了,这么好的姑娘家……”夫人是有意把话往姻缘上
扯,田雅静很感激夫人的良苦用心。
“那就有劳母亲费点心思,给她张罗一户好人家吧。”
“什么?”
“您也说,我们始终是外人,能帮到的不多,她可以把这里当作娘家。有了丈夫和孩子后,她也
能彻底忘记过去的痛苦吧。”
“等等,瑞儿。”夫人很少会这么叫将军,此时已经语带惊讶了,“这么好的姑娘,你真舍得往
外推?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母亲,孩儿不知您是怎么误会的,雅静是很好,但她对孩儿只有感激之情,孩儿对她也只有兄妹之义,是断然扯不到一起的。”
“可是这……唉,为娘知道了,你还是惦记着那个富家小姐吧?你还送她传家宝来着。”
“呵呵,果然是母亲,到底了解孩儿。是啊,儿子心里就只有他一个。”
“但她完全不要你呀!我也从没有见过她!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太不牢靠,你都多大了?该结婚了!这婚姻上的事,还得由父母来……”
“好了,母亲,看您精神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朝上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你看看,你当官,别人也当官,怎么你就这样地忙!连终身大事也可以耽搁,唉!为娘还想要抱孙子哪……!”夫人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景将军劝慰着她,又停留了一会儿。
田雅静趁着这个机会,捧着已经溢撒开的茶水,无声无息地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一路上,小丫头遇到她,好奇地问,“怎么夫人和将军不要茶吗?”可是田雅静像没听到似的,依然端着茶盘进入房内,把门关紧。
茶盘放在一旁,早已经杯盘歪斜,她愣愣地看着,突然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哭泣起来,在心里使劲地埋怨道,“你既然不要我!为何救我?!你既然不要我,为何又还要温柔待我!说什么义妹……?!只把我当成一个下贱的奴婢,不是更好?你好残忍!将军,你真的好残忍!”
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之下,田雅静哭得天昏地暗,甚至认为还不如当年,她随父母亲眷一同去了,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伤透了心!
这还让她突然地发起高烧,意识不清,诰命夫人连忙请来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予医治,过了三天,人就康复了,可精神却十分萎靡不振。
同为女人,诰命夫人猜想出田雅静已经知道将军的心思,她以往都是极力撮合他们,现在见到如此情形,便反而劝雅静要看开些,还说自己那个儿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不懂真情,不值得雅静
如此付出。
田雅静痛哭流涕地抱着夫人,说愿意给夫人当一辈子的奴婢。
夫人实在是感动不已,当场就说要收她做义女,田雅静在以往总是婉言推辞,现在却爽快地答应下来,跪地磕头叫了一声“娘”。
这事不仅景将军知道了,连皇上也收到风声,派人送了好些贺礼来。
景将军府就又恢复到平平静静、一派祥和的日子了,但田雅静不再伺候夫人了,也没再打理那些花草鱼鸟,她请了一位私塾老师,专门学习诗词书画,凡是贵族小姐学的东西、用的东西,她全都要试,不管要花多少的钱。
不过,既然她是诰命夫人的女儿,骠骑将军的妹妹,她这些行头也是理所当然的,无人对此质
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