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总说为师偏心,早晚都要为师割肉,此番你总是做到了,为师不知要吃多少鸡爪才可以补回来啊。”管三叔自言自语道,这收徒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月神离开三叔的房间的时候,颜路一直在外间等着她。
“三叔怎么说?”
颜路问道,月神抬头看向颜路,她先前亲眼见过此人使用儒家生死棋的情景,那可不是常人都能够做到的,“你很会下棋吗?”月神并没有回答颜路,而是反问他了。
颜路确实摇头,“我并不善于对弈,夫子的学生之中,最善棋艺的乃是我三师弟赵海,而非我。若是我当真善于对弈的话,也不可能修习儒家生死棋。”
“为何?”
月神就有些不懂了,先前他以为颜路定是一个善于下棋之人,没想到他竟是不善于。
“若是我善于,便会陷入其中,就是因我不会,才可以跳出来。”颜路这般解释道,这样的解释倒是也有几分道理,月神也不想在这样事情上与他纠结下去了。既然三叔已经看了,她就想着赶紧回去告诉赵溪月,兴许她们是时候离开了。这里到底不是久留之地,她们也不想荀夫子因为她们而招来麻烦。
“也是这个礼。”
月神并没有继续言语,便要离开,颜路却拦在她的面前,他望着月神的眼睛:“我们是不是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是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不曾,我从未见过你。”
月神本就是赵溪月的影子,赵溪月此前没有见过颜路,自然她也不会见过。
“哦,那怕是我认错人了,你走吧。”颜路十分的失望,他总觉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了,既然月神都如此肯定的说了,他也不好再言说什么了。
月神终究还是离开了管三的住处,等到她回到赵溪月处的时候,天问拦住了他。
“有人前往姑射山了?”
他也是方才才感觉到,没想到这人世间竟是还有人知晓去姑射山的路线,先前那个鲛人少年因其实鲛人,知晓姑射山并不奇怪,而今这个人并不是鲛人,因而知晓姑射山,让天问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何去往姑射山,荀夫子一直都想去见姑射山一看,但是他与姑射山无缘,所以一直都没能亲见,而赵溪月为何可以去往姑射山,那是因为她是被姑射山的先知们选中的祭品,所以她才可以进入。
“祭品?”
秦王宫中,秦王政问徐福,徐福乃是秦王政的心腹,也是秦国为数不多的卦师。
“是祭品,溪月公主怕是误入了姑射山,确切的说应该不是误入,而是被选中了。家师生前曾经说过,姑射山每十年都会选一个祭品,这样的祭品多为女性,而且必然是处子,被选中之后,这些女子便没有出来过。”
徐福后来又将他师父告诉他的一些事情,全部都说给秦王政听。
秦王政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月神和赵溪月不是同一人,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人比他更震惊了,就是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溪月公主和月神不是同一人。
明明是同样的长相,只是月神的眼神竟然冰冷了一些罢了。
“既然是祭品的话,她为何可以出来,姑射山到底是何地方?”
秦王政只是听闻过姑射山乃是海外仙山,在上面的人可以长生不死,永葆青春。当然这都是传说,他从未去过。据说但凡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唯有一人出来,那人便是道家的道宗庄周。不过世人评价庄周的时候,都言说他乃是一个疯子。
“这我也不知,按理说,溪月公主既是去过姑射山就没有出来之理,而且大王你也说过,那就是月神竟是和溪月公主长得一模一样。臣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溪月公主神灵分开,虚化出了另外一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溪月公主人影分开。”徐福将他知道的一切又细细的分析了给秦王政听。
“你的意思,那一种可能性更大?”
秦王政想了想,这世间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其中必是有蹊跷。
“第二种,人影分开,据闻姑射山采仙洞中,人影可修的人形,乃是姑射山不传之秘。”
秦王政沉默,其实他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知晓,而今他也不能离开秦国,去往楚地,所以尽管他已经派出了暗探,密切的关注了赵溪月等人的动向,心里还是十分的担心。
尤其在他得知,儒家的人已经出手了之后。一直以来儒家的荀夫子都是一个十分老成的人,也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关心的人。今日竟然出手了,以荀夫子只能,断然不会轻易出手,这其中必有秘辛,秦王政如今是看不透荀夫子。要说这儒家,一起独立于七国之外,并不似阴阳家虽是独立于七国之外,他本心还是偏帮赵国。而儒家则是不同了。
“大王,你现在是在担心儒家那批人吗?”
徐福是这些年才跟随秦王政的,可以从一个不起来的小兵走到秦王政的面前,他自然有超乎常人的观察能力了。
“是的,儒家这些年一直十分的低调,此番出手,到底为何?荀夫子那个老匹夫,这些年更是韬光养晦,不会轻易教唆弟子动手,而且他竟是不惜和阴阳上人为敌,这也是孤所担心的。怕是溪月公主身上有荀夫子需要的东西吧。这世间都为利益所驱使,荀夫子也不会是一个例外!”
秦王政站起身子,他腰间佩剑。还是那把太阿剑,这些年他一直都在修习秦王天子剑。如今已经超脱了望气的境界,来到了抱厦境界,但是以他如今的剑术水平,还不敢和那个从未出手的荀夫子叫板了。敌人最可怕之处,就是不知这个人的深浅。
“大王,听说魏国公主无忌也去了楚地,想来也是为了月神之事而去吧。”徐福将他刚刚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秦王政,秦王政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还派人去查了。魏无忌到达楚地,首先去见的不是楚王,而是荀夫子,他找到灭了荀夫子,与荀夫子一直在密谈,至今还没有出来了。而秦王政派去的人,也无法探知这两人探话的内容。
“不知,魏无忌此人也是老奸巨猾,这两人若是在密谋,定不是好事情。”秦王政对着两人的印象一点儿都不好。徐福听到这里,就朝秦王政一拜。
“大王请看!”
徐福的面前浮现出一个水晶球,浮在半空之中。秦王政凑近一看,竟是看到荀夫子和魏无忌两人正在谈话。
“这是……”
“这是幻术,乃是我西蜀特有的幻术。”
徐福也是西蜀人士,当年西蜀巫族被秦国所灭,他是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人,当初就是徐福领着秦国的人进入了西蜀巫族所在地,不然以秦军的能力,不可能毫无是死伤的走出知返森林,所以定是有内贼,而这个内贼便是徐福。
这些年巫咸君上一直都在寻找这个内贼,可惜的是徐福一直隐藏的很深,改名换姓,一直都生活在秦王宫之中,任凭巫咸君上手眼通天,也没有找到他在何方。
“夫子,你当真没有私心,你此番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选择了保护赵国的溪月公主,难道没有所图吗?”说话的这个人乃是魏国公子无忌,他端坐在荀夫子的面前,手握着剑。而荀夫子的手则是放在《易经》之上。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让谁。
“公子无忌,此话就差异了,我儒家从来都是乐于助人,而且溪月公主也是我学生子房的好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怎会有其他所图呢?老夫都这般年纪了,若是换成公子无忌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溪月公主长相肖似其母,你说对吧。”
荀夫子最擅长的便是说话之道了,当初魏国公子无忌和楚国公主宣华两人订亲,宣华夫人去看上了韩国公子虮虱,让他成为了七国之间最大的笑话。此番在提出了,公子无忌自然心生不快。
“荀夫子你倒是很会说话,那既然荀夫子没有所图,那在下确实是有所图,还请荀夫子今日就卖在下一个面子,容再见带溪月公主会魏国。”
公子无忌就朝荀夫子一拜,那荀夫子确实笑而不语,之后摆了摆手,说道:“你省省吧,老夫先前就已经说了,若非溪月公主自己愿意离开这里,老夫是不会让人待她离去的,还请公子见谅。”荀夫子显然还是不愿意放人了,而魏无忌则是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既是如此,我就先礼后兵了,溪月公主我要带走,月神也是。”语罢,公子无忌就站起身子来,准备离去。一阵风过,荀夫子就站起身子,他打开了《易经》上面的字灵就出现,浮现在他的面前,他笑道:“公子一言不合就这般离去,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这是想去哪里?”
果然荀夫子的话刚刚落音,外面就出现就出现打杀之声,这一次魏国出动了暗杀军团,有着魏国公子亲自带队而来,不惜与儒家撕破脸了。
“那就要看看荀夫子有没有本事留住在下了。”
魏国公子拔剑,他的佩剑乃是龙渊宝剑,阴阳上人都不敢和荀夫子出手,魏无忌却不在意这些,定是要与荀夫子对战而来。
“不好!”
徐福当即摆手,就收住了水晶球,放在自己的手上。本来秦王政还准备继续往下看,确实看不到了。他抬头就问:“为何,到底为何,孤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能再看?秦王政颇为不满的说道,而此时的徐福则是跪倒在地,对秦王政说道:”大王稍安勿躁,此番魏国公主拔剑,荀夫子定然出手,到时候他必然会发现小人正在偷窥与他,到时候若是反噬,伤了小人就罢了,但是可不能上了大王你。”
是的,徐福这是在探人境,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那乃是禁术。若是被发现的话,那他自己会非常惨的,反噬会相当厉害,尤其不管是荀夫子还是魏无忌,这两人都不是寻常人、“竟是这般,孤真的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何事?”
秦王政只看到一半,他听到了打杀声。
而此时在驿馆之中确实是乱作了一团,赵溪月的身体还十分的虚弱。
管三叔虽然将赵溪月的金钉从脑中弄了出来,赵溪月依然还是损伤十分严重之人。需要静养,而魏无忌等人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知晓溪月公主已经被管三救治,现在更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也是他们最适合下手的时候。
自古魏地都卑鄙之人,魏无忌等人也不能算是卑鄙,他们只是瞅准了时机,花最小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而已。这一次魏国出动了整个暗杀集团,若是可以得到赵溪月和月神两人,寻找姑射山,得到长生不老之术,月神更是可以满足人的愿望,魏王一统六国也不是不能想的。
当然这也不止魏王一个人这么想,其他国家的人也是这么想了,谁人不想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一统六国,横扫天下,大家都想,因而大家都开始夺。今日只是魏国的人下手早一点而已,而且魏无忌乃是信陵君,门客三千,自是一般人不可比拟了。他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牵制了荀夫子,自然人则是对战颜路和张良等人。
他们已经找到人来克制颜路的儒家生死棋了,至于赵海和韩非两人根本就不足为惧,这两人根本就是文道的,而且很可能成为他们要挟赵溪月的筹码。
“外间打起来了。”
赵溪月端坐起来了,月神和天问两人始终都守着她,不曾离开了。他们也听到了外间的声音,所以才进入了内室,赵溪月已经起身了,想好好睡一觉都难了。
“是的,打起来,我们如何?”
“出去吧,既然为我而言,自然有我而去吧,走吧,出去瞧瞧,总归我现在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这一次害怕的不应该是我们,而是他们了。这些年,我一直被人所欺凌,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赵溪月站起了身子,是啊,为何那些人都可以欺负她,她从未害过任何人,可是她遭遇了什么。
害她的有之,杀她的也有之,而今夺她的有之,这些人都想得到她,然后让她为他们所用,这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
月神的手上也浮现出新月弯弓了,而天问则是始终跟在赵溪月的身边。
“李耳让我回到这里,就是让我看清人世,若是我勘破了,便可以回去了。而今我总是堪不破。”赵溪月想起了在姑射山上的情景。
那确实是姑射山先知选中的祭品,不过当时她还不知晓,幸而她运气足够的好,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耳。
“天亮了!女娃娃你真的没有武器吗?”
赵溪月醒来的时候,李耳早就起身了,他坐在那里,当赵溪月醒来的时候,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便是这个。
“武器,我没有武器,我不想害人的。”
赵溪月那时候,确然没有想过害人,而且她还会阴阳术,足够防身了。李耳确实摇头一笑:“你不想害人,那别人害你,你该怎么办?以德报怨?”
李耳笑着,他的笑容充满了讽刺。他想听听这个女子的话。
“不,不,也不是。”
她不知该如何去说。
“罢了,你还是准备一样武器吧,马上就到午时了,这对于你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哦。”李耳笑道,他则是十分逍遥自在的出去了。
“你去那里,为何我要武器,这里到底有什么……”
赵溪月还不知姑射山有何蹊跷之处,因而只得求助与李耳,李耳回过头,瞧了赵溪月一眼:“你是祭品,你还不知道吧,身为祭品,会死的很惨,而老夫无礼救你,唯一可以劝说你的便是准备武器,到时候好自裁吧。姑射山,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也好久没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娃娃了。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