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想着平时跟肖熠的相处,还有他做过的事跟说过的话,他对她的将就体谅,她本来还为找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而沾沾自喜。可是一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肖熠竟然跟不知道是谁的女人在床上翻滚,或者也一样对那女人说同样的情话,做同样的事情,她难过地发疯。
她想哭。
可又一想,她小时候犯浑张美兰曾经把她打得昏过去了她都没掉过一滴泪,特么的今天要为一个渣男掉泪?
顾晴狠狠地揉揉眼,猛地站起来,找出一张纸写上:咱俩特么地完了!
然后把纸扔到他枕边,把那个安全套扔在纸上。
顾晴五内俱焚地回家去了。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烤鸭店依然亮着灯,张美兰端坐在门口。
“妈……”顾晴叫了声。
张美兰脸色青白,被灯光映得更加瘆人,顾晴一颗心提溜起来,走近了说:“你怎么还不睡?你这样心脏受不了。”
张美兰猛地吸一口气,嗓音沙哑地说:“我就想知道你今晚会不会回来。”
顾晴瘪瘪嘴,小声嘟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美兰慢慢站了起来,膝盖颤了下,身子一偏,顾晴赶紧扶住她。张美兰站直了身子后,幽幽地说:“今天能三点回来,明天就能六点回来,后天就能不回来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还是得找年轻人,我这个累赘没人想要。”
“你别说了!”顾晴吸吸鼻子,咬了咬牙,说,“我跟肖熠,分了!”
张美兰身子一震,抬头瞪着顾晴。
一想到肖熠的欺骗,顾晴鼻子就发酸,一股热气冲到了嗓子眼儿,眼眶就发热。她狠狠咬了下嘴唇,囔着鼻音说:“真的分了。”
“出什么事儿了?”张美兰问。
“没什么事儿,处的来就处,处不来就算完呗。”顾晴涩涩地说。
“那你今晚干嘛去了?”张美兰又问。
“喝分手酒去了!”顾晴说。
她扶着张美兰回了烤鸭店,关上灯后上了二楼卧室,俩人都没梳洗,直接躺床上了。
顾晴觉得累,就像跑了一万米马拉松还要奋力冲刺一把,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累,脑子也是一团浆糊,又丝毫没有睡意,她睁着发酸的眼睛盯着房顶,起风了,树影映在上面群魔乱舞。
“晴,到底怎么了?”黑暗中张美兰问。
“没怎么,就是不想处了。”顾晴低声说。
张美兰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说:“分了也好。妈本来就没看好那个男的。”
她不说话,翻了个身,把后背朝向张美兰。
张美兰却打开了话匣子。
“晴,妈没你想得那么封建。要是你确实喜欢,就算妈不喜欢,也不会反对。可肖熠不行,现在你跟他分了还好,你要是不跟他分,妈也绝对会逼着你们分了。”
“妈也不是看上宁远的工作跟地位.宁远他是个好孩子,心善,稳重,会对你好。所以妈才一直让你跟宁远走近些。你去找人问问,但凡是长眼睛的,哪个不说宁远比肖熠要好?你现在既然已经跟肖熠分了,就多看看宁远。”
这些话现在听着竟然无比刺耳,顾晴只觉得心里像是坠着颗一百公斤的铅球那么沉重。她吐出一口闷气,慢慢说:“宁远他有喜欢的人了。”
张美兰一窒,语调明显拔高了:“你说什么?!”
“他有喜欢的人,他自己承认了。”顾晴说。
张美兰瞬间没了声息。
顾晴也不吱声了。
漫漫长夜,一开始很难熬。她脑子里走马灯似得转得全是跟肖熠的点滴,耳蜗里的自动混响都是肖熠的歌声,眼前除了肖熠的脸还是肖熠的脸。
有首歌唱:夜深人静人孤独,她只觉得眼圈一阵一阵地发热,强忍着才不会让眼里落下来。
后来就好多了,她想可能是忍大发了,有点麻木。她翻过身,瞪着发涩的眼睛看着房顶上的树影随风微微晃动,耳朵充满了房外的知了叫,大脑放空,整个人跟飘起来似的。
看着看着树影没了,房里光线慢慢充足,天亮了。
清洁工出来扫地了,大扫帚划在地上的声音唰唰唰地响,就像在刮地皮,那声音刺得她耳膜疼。
顾晴偏头看看张美兰,张美兰还睡着。她轻轻爬起床,换好了衣服,拿着手机跟包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