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处?
除了眼前的总指挥中心,机械城中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军事基地建筑等。
也不知怎么,季鹭就感觉仿佛为机械族松了一口气,又或者说,也是为了黛。
树影摇晃,沙沙声作响,好像天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他们的命运随着筛子上下颠沛流离着。除此之外,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的长官发号施令。
拜旦那帝国处的正统精锐军部队,对长官是绝对的服从。对于长官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不敢有疑议。
”西缪”目视远方的总指挥中心,沉声命令道,”你们回机械城入口守着,联系太空港指挥点——派一架全息影像扫描的侦查战机,将这机械城的一切都侦察清楚明白后,再依图上方位袭击。”
”西缪”的目光看向最前方的一位年轻的军士,”我先前往总指挥中心。我离开之后,小队的临时指挥官由威尔负责。”
他们向他致礼。
”西缪”没有迟疑,看了一眼面容镇定的威尔,然后转身一人前往总指挥中心。
……
季鹭之所以支开那些人自己只身一人来到总指挥中心,其心不言而喻。
总指挥中心的大厅中空空荡荡,昏黑寂静。金属材质的墙壁地面上暗淡的反光就像扭曲浑浊的水漩涡。
身处光怪陆离之中,季鹭什么也不敢多想。就凭借着脑海中原先的路径走向大厅左侧。
一个银白色散着淡淡光晕的地方就是识别码信息卡的槽口。
幸好在萨尔多对她乘坐来的机械军车进行检查时,她就拿走了那名高级操作员的机械人的识别码。
主要还是警惕他们会查出些什么,然而后来机械族的突袭把所有事情的步调都打乱了,因此他们也没查出什么个所以然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槽口的识别码是初级识别码。那么她手中的信息卡是可以让她进入囚室的。
信息卡由某种季鹭也说不上来的粒子所构成。信息卡其实并不是卡,只不过上面的粒子上带着特殊的信息。
所以读取识别码,只是读取粒子中的信息。
光晕快速地跳跃、亮了三次。季鹭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随着这几个闪跃的光点变得有些难言的不安、还带有几分雀跃。
面前漆黑的金属大门自动打开。里面是深黑一片,犹如深渊之海。极高的气压,逼迫着你无法继续深入;绝望死寂的永夜,压抑着所有生灵明亮的一切。
自动感应灯随着季鹭踏出的脚步渐渐亮起。
囚牢通道中有干扰器。季鹭手腕处的拟态器亮起了淡红色的警示信号,随后就暗了下去。
拟态消失。
季鹭瞬间变成了自己的样子。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越往里走,走廊就变得越来越狭窄。随着两旁空间的缩减,会令人感到无所适从的焦灼慌乱。
不过很快。在季鹭走过一段无人、简洁到只有金属四壁的走廊之后,眼前的空间倏地变得宽敞明亮起来,立即就豁然开朗了。
她甚至不需要特意的看。就知道,两旁的囚牢中,空无一人。于是,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这里本就寂静得可怕,现在只有她如风的脚步声。她的眼角极快地一一扫过。
没有,都没有。一个囚犯都没有。
季鹭都来不及去想,他们是什么时候被直接处决的,或者说还是被囚禁到了别的地方。
她只是一声不吭地走着,步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仿佛这样,就可以跟上她胸膛中这颗心脏慌乱无措地跳动的节奏。
直到在走廊幽深尽头,她站定。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一瞬间,她感到深深的颓然无力。
季鹭根本就没有高级识别码。她来似乎了也是白来。她根本就进不去,怎么能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不过。在静默了一段时间后,清理了那些失控情绪的大脑开始运作起来。季鹭发现门上面有个透明的小窗口。
她有点不死心。既然都来了,她总不能不清不楚地就走了吧。
假如他还在里面,那她起码能想想办法。
总之还了他的人情——她特别不想欠他。
假如他也不在……
季鹭下意识逃避了这个问题。
她抬头用目光丈量了一下。
大约一米八的高度。这个高度对于机械人而言是标准高度,可是对于身高一米七不到点的季鹭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
她身高一米六六,加上手臂长。
看着那扇小窗,她歪着头想了想,是能够得上的。
不过。就算能够上意义也不大。因为,她的手臂肌肉根本不可能撑起她这个人。
尽管如此。季鹭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踮着脚伸长双臂,手指使劲去握住透明小窗口的边缘。
她抓住了边框,可是,她的手臂没有那种力量能让她撑起自己,一窥里面的情况。
季鹭颓然失望地放下了伸得酸痛的双手。不过她仍然踮着脚,心下还在想着对策。
里面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西缪也有可能比之前伤得更重,又或者,他不在这里,被秘密转移,或者
蓦地,她身子一轻。
还没反应过来,季鹭的脸就对着那透明的小窗口了。里面漆黑一片,不过有片幽幽的微光,使她能够看清其中一部分。
但是,现在并不是适合思考他是否在里面这件事了。
透明小窗口被四壁银白的金属反映出淡淡的模糊的光。里面勾画出她身后模糊的面容。
他的眼睛既不是黑洞洞的也不是红亮亮的两点。没有明显的光照射在窗口处。这个人,不是机械人。
在这样的时间、地点。除了这囚牢中被机械族囚禁的其他罪犯,就没有除了机械族以外的种族了。
男人温热的手放在她腰侧两际,仅仅只是这样将她托着抱起来。说明他臂力过人,体能等级或许不容小觑。
季鹭本就没有半点能力、基因优势,现在她还是完全被他制住了,没半点回旋的余地。
男人的气息分明而熟悉,萦绕、包围着她。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直觉告诉季鹭,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想起之前来到这囚室时,那些被关押的囚犯——神经质、病态、奇诡、残虐。
而身后的这个人,极有可能也是如此。
季鹭选择不动声色地缄默着,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激怒他。否则自己会死得更快。
男人果然有所行动。
季鹭明显地感受到背部靠来的温暖。周围太静了,甚至那里胸膛处有轻微的心跳声季鹭都能随着他胸口呼吸的起伏来听到。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他低下头,微凉的鼻尖划过季鹭的后脖颈处的血名。季鹭心下正感到惊疑又奇怪时,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柔软的唇瓣细细地吻着,带着某种病态偏执的感情。吻了还不够,他又重重地吮,直到那象征着独占欲的血字周围,布满了暧昧的红色小草莓。然后,又是带着怜惜爱意的细致轻舔,一点点的舔,仔细又…让季鹭感到难耐的痒。
甚至有些受不住了。男人的鼻息在她周围若隐若现,仍然很平稳,她几乎可以想象,他清冷禁/欲的面孔。
终于。男人不再托着她了。
他压着季鹭,将她压在银白金属墙壁上。他的手扶住她的肩,低下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人的一切季鹭只能感受到却无法清晰地知晓。他俯下身,吻她的时候。在她眼前,他的面孔仍然是漆黑的。
但唇齿间的不可思议的温柔流连,令原本要与他在吻上“同归于尽”的季鹭感到疑惑茫然。
她没有说话,而他也只是静静地吻着。
在此之前,他已经忍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