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了房门外。
季鹭站在一旁,屏住声息,都不敢抬头看他。她只希望他刚才那可怕的情绪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
他首先进入了洗漱间。哗哗的水声响彻屋间。他大概是开到最大了吧。季鹭想。
待他走出来时,季鹭才发现。他已经换了另一身衣服了。
季鹭抬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柔和乖顺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目光注视着他。
少年没有说话。反而在季鹭一旁坐了下来。
此时,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内的自感器开始工作。墙面底部有莹莹幽幽的光溢出,屋内只是微亮着,寂静无声。
季鹭心下慌乱而不安。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刚才的那一幕,已经让她肯定了一件事。
这个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做事狠辣随性,残忍不羁。不把命当命看。
在他眼里,自己恐怕什么都不是。既然没有重要的价值和地位,那么他随时随地腻了就可能弄死她。
所以,她不敢招惹他。
少年突地笑出声,让原本静谧压抑的屋内,变得越发奇诡而可怕。
他的手背触到了季鹭的后颈,然后温热的掌心慢慢包住了她的后颈。他的指腹细细摩挲着上面刻出的血字。少年的神情满意而享受。
“我觉得,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属于谁的。”
季鹭默不作声。
他的手箍住季鹭的手臂,就是狠狠一拉。季鹭的身体重心被这大力所引,重重地被他扯到床上。季鹭陷进柔软的床中,没有挣扎起来的勇气——因为他压制住了她。
少年的面容在季鹭眼前放大。近到那一根根长密浓黑的睫毛,季鹭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靠近她,猛地狠狠地咬了咬她细白的耳朵。
季鹭忍着不出声,死咬着唇瓣。
这只雌性明显还不够聪明。竟然想要看到他和那个蠢人两败俱伤?
“我倒忘了告诉你。你在这里,连一只萨洛克奇兽的命都不如。”似乎心情很愉悦,他皱起的眉又舒开来了。他拿起一旁的洁巾,细细地擦拭了手,然后站起身来。
少年高大颀长的身影极具压迫感,笼罩住了季鹭。她就像被网在他的阴影黑暗里,挣脱不能。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被那个蠢人碰过的东西,我不想再看见了。”说着,他随即起身,抬脚就向门口走去。
她抬眸看见少年不急不慢地朝门口走去。
季鹭内心交战着。这里的训练营非比寻常,她很可能在被他像玩具般随意丢掉后,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死了的话,这个世界也就结束了。她没能杀了第二人格,她就永远见不到她爱的海因茨。
想到这里,季鹭再也没有犹豫。就往少年的背影追去。
好巧不巧的是,他也转过身。不过,他的神情带着肃杀。
“我倒还忘了一件事。你身上还有我的名字。”他将她逼到墙角,左手抚上她的后颈,动作温柔,神情柔和。他现在就像命因爱而怨的多情子,皱着眉,带着些责怪的语气道,“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季鹭的心下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恐惧令她感到不安。
她颤着手,害怕地拉住了他一直抚着她后颈的手,恳求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被他碰过,您……您可以看看,我真的没有……”
“是么……”他的手指夹住了季鹭的脸颊,“那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
她被他带到了洗漱间。
季鹭在他的目光下,将衣服脱去。她下意识地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季鹭低着头,巨大的屈辱感仿佛在此刻充斥了这个小小的空间,令她感到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洗漱间中的光很亮,她却觉得自己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周身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季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的,总之过程很漫长,似乎是自己的潜意识里想要逃避这即将到来的一切。
她浑身湿漉漉地站着,头偏向另一边,垂着眸。她的双手也垂放在身体两侧,季鹭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掩。她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面无表情。
少年也饶有兴味地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倒还是只怕死的雌性。
他挑起眉,也不说话,又简单粗暴地拉住季鹭的右手手腕。
季鹭整个人向右侧倒去,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如何反应。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他的腿上了。
他身上的衣料挺括冷硬,她坐在他腿上,离得他很近。她睁着眼看向前方,浑身紧绷,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身上温暖柔软……而且,看上去很干净。少年很满意地抚上这只雌性的秀骨。
感觉到了他手指的温度和触感,季鹭只是眼睛又睁大了点,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是面对着他的,坐在他的腿上。她看着在镜中的他们,望上去仿佛就像一对情侣,温柔深情地拥抱着。
只是,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着,那里面藏着无言的恐惧。
少年的手,从她的尾椎一路轻轻来到深刻着字的后颈。
他细细描画摩挲。他的眼睛静静看着镜子里的人。季鹭的后背如洁白丝绒般的天幕。她修长秀美的脖颈,就像易折的花枝,柔美,脆弱。仿佛他只要微微一用力,她就会像一朵被掐离土壤的花,迅速枯萎,凋敝死去。
这是只弱小温软的雌性。需要强者时时刻刻的保护。
不过,他可没有这个心。少年嘴角噙了笑。
他看着镜中,季鹭白绸般的后颈上,绣上的名。
他边抚弄着季鹭,就像抚摸一只顺毛的猫,边看着镜子中带血的绣名,道,“西缪。”
季鹭转过头,她的神情露出疑惑。
他低下头,与怀中的季鹭对视。
他的手指抚上她淡粉色的唇瓣,仿佛是在提醒她什么,竟有些温柔道,“西缪。”
季鹭心下一惊,慌乱地撞到他的眼里。
西缪。是他的名字。
难道,他真的不是海因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