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巨大的洞口,将上官流云和龙清寒吞了进去。身体猛然下坠,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还没等上官流云来得及做出反应,龙清寒已经从上方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的衣襟紧紧捉住。
上官流云回过神来,就见眼前泛起一片幽冷波光。
“屏息!”耳畔传来龙清寒的一声低喝,上官流云赶忙闭上眼屏住呼吸。
紧跟着一个大力的拽动,上官流云的身子被拉扯着在空中抡了个半圆,龙清寒趁势翻在她身下将她紧紧抱住。
只听得“咚——”的一声,两人紧拥着坠入那一片冷光,溅起巨大的水花。冰冷的洞穴水灌进上官流云的衣衫,带着刺骨的寒。
环在腰间的手在水底蓦地一松,惊得上官流云心思一颤,她在水底猛蹬了几下,借着浮力抬头钻出水面。阴湿的空气重新贯入胸腔里,上官流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朝顶上看了看。
从洞口到水面的至少也有数丈距离,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绝不亚于承受开明兽猛烈的撞击,可是上官流云方才落水的瞬间却并没有遭遇预料的疼痛。回想起先前半空中的那一道突如其来的拉扯,上官流云突然明白了龙清寒将她抱住的原因!
心思猛然一颤,上官流云赶忙回头去寻龙清寒的身影。
洞穴底部没有光,能见度极低,上官流云的咒火在这阴湿的环境中被水气克制也无法引燃。上官流云浮在水面上扑腾了两下,喊道:“式神大人!”
“式神大人!”她又喊了几声,却没人应答。四下里诡异的寂静让上官流云心里发慌,身子也更加冰凉。凭着双目有限的夜视范围在水面上游动搜索。
龙清寒在水底松开手的那一瞬间,上官流云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巨大的恐慌开始一点一点啮噬上官流云的心,令她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
“清寒!”她又往前游了几下,呼喊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她极少叫她的名字,只因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许再不能唤她的名。但是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让上官流云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分崩离析的梦境,而这一场梦的破碎将会带走她最珍贵的东西。
上官流云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出现,沙哑的声音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清寒!清寒!”
她知道龙清寒一向是喜欢她这样唤她的,若是自己一直这样唤她,她是不是就会早些出现?
“我在,流云。”疲惫的声音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上官流云怔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钻出一道极为熟悉的黑影正朝自己游来。
上官流云亦是急忙朝她游去,双手在冰冷的水下将龙清寒紧紧抱住:“你身子可还好,怎么现在才浮起来,我还以为你……”
她话及此处突然哽咽了一下,不再多说,只是脸上沾了几滴温热的泪珠。
“无碍,我只是潜到水下那边发现有岸,所以游过去看了看。”龙清寒伸手回抱住她,低声解释道。“咱们先上岸,这洞穴里的水常年不见阳光,闷沉着死气,不可久待。
“恩,都听你的!”上官流云颤抖着点头,只要龙清寒在她身边就好,龙清寒说什么她都愿意听。
两人游到岸上,拧了拧身上的水。上官流云捻起咒诀引燃一簇火光,两人这才发现这洞下竟是一间砖室。砖室门前挂着一排古铜制的铃铛,都是收妖捉鬼的法器。
上官流云上前拿过一串铃铛细细端详,古铜的铃铛在长久阴湿的幻境中已经染了铜绿。故而上官流云只能靠着触摸依稀辨别上面雕凿的纹理。
指尖在古铜的铃铛上摩挲,上官流云扣到铃铛的内部,突然满脸惊愕地止住了动作。
“怎么了?”龙清寒回过头来问她。
上官流云捏着手中的铃铛,顿了顿声道:“这个铃铛……是我娘亲的东西!”
龙清寒闻言微怔,只见上官流云将那枚铃铛塞到她手中,激动接道:“清寒你摸,这铃铛里有青鸟图腾,我娘生前曾无数次地在我面前画过这个纹样,她生前的所有的物什上都有这样的纹样,绝对错不了。”
龙清寒将那枚铃铛捏在手中,手指轻轻在铃铛内部摩挲,果然如上官流云所说,摸到了一只青鸟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