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极度的寒冷,这冷迅速占领了刘涟的全身,虽然她仍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呼吸和心跳,但那些声音却越发显得像是隔着一层冰冻的薄幕,离她越来越远,好似没了心跳也不能呼吸了一样。
她觉得此刻自己就如同活死人一般,陷入了真空般令人耳聋的麻木中,不可自拔。想要呐喊,想要挣扎,想要证明自己还活着,但就是办不到。
情况越来越糟,导致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就在下一秒,也可能是过了很久很久,另一种冷从她身体中蓬勃而出。然后是这种冷越来越分明,越来越厚重,直至累积到可以与之前的冷对立。然后它们就在她的身体里打了起来!
真的是打起来了,并且这两位不速之客都破坏力极强,使得她本身变得麻木的身体居然又重新可以感觉到疼痛了!然后也不知是谁压倒了谁,是谁赢了谁,它们好似在她体内同归于尽了,又好似重归于好般地水乳交融。
在这之后,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渐渐恢复,血液也重新开始流动,心跳也变得如之前一般有力了,呼吸的声音也重新被耳膜捕捉到了。她就如同从一个鬼压床的噩梦中醒过来一般,渐渐找回了感知。
而两侧脖子的极致疼痛却立刻鲜明起来,疼得刘涟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是不对啊,之前她好像只有一侧被攻击了吧?
她手指动了动,然后耳朵里听到了有人在惊呼。“她没死!”“她动了!”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能听出,这是文才那家伙咋咋呼呼的声音。
刘涟抬起手,试图去摸右侧的痛处。但是她的力气似乎已经被刚才两股冷气的内斗耗费光了,只是微微抬起,又无力地落下了。
然后有人走了过来,探了她的脉搏也试了她的鼻息,然后又有人试图挪动她。但一股更大的疼痛从右侧的痛处袭来,此刻她才惊愕地发现,她是被人死死咬住了右侧的脖子,那人还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用力之大,根本拆不下来!
睁开眼睛,东方已渐渐发白,令她终生难忘的一个夜晚已经过去。她活了下来,这是最重要的。
她看到了皱着眉的九叔,吃惊的四目道长以及惊愕的文才,然后忍着疼往右看去。她想看清那搂着她又死死咬着她的人。他身上衣服的料子刘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王大哥!
怎么会呢?王大哥怎么会咬她?怎么会伤害她呢?!
刘涟不由得心中一痛,难道就真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她知道狼与羊是不能做朋友的道理,但一直以来王大哥对她的那些好也不是假的啊!
她就这样忍着心里和脖子上的痛等九叔和四目把她和王大哥拆开,确实很费劲,掰开王大哥抱住她的胳膊,还听到咔嚓咔嚓的两声响——这是一个折断手臂才能打开的拥抱。
等四目道长把她半背半抗地扶起来,她才看见院落里的一片狼藉。
身上紧裹着八卦帆,又被三才剑钉死在墙上的石坚;倒在地上已经被扯成两半的半张脸僵尸;满地比之前混乱更甚的残垣断壁;还有王大哥,身上多处伤痕,肋下还插着九叔那把七星剑!
只过了这么一会儿,刘涟身上的力气就回来了一些。她伸出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却惊愕地发现那处根本没有什么伤疤,完全是平平滑滑的!再摸摸左边,那里也什么都没有!
九叔他们也明显地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赶紧搭着她往屋里去,与仍然昏昏沉沉的秋生放在一张床榻上。
刘涟任凭九叔给她号了一遍又一遍的脉,却得出了一个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身中僵尸毒的迹象的结论。虽然刚才她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后来好一点儿了也像是濒死的状态。但现在却好似缓过来了,与她相比,秋生才是急需抢救的那个人。
“刚才我一下子没有了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刘涟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其实她更想知道,为什么王大哥会咬她。
九叔和四目道长对视了一眼,总结了一下思路,才把刘涟被袭击之后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和一些猜测告诉了她。
原来,被‘黑伞爆开’的僵尸任威勇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创倒下了而已。而当刘涟去拿伞的时候,她身上比一般人更为有诱惑力的血腥味令它亢奋起来又一次攻击了她。
当时刘涟是被咬中了脖子左边,谁也想不到半张脸都没了的僵尸还能咬人。
九叔他们彼时已经杀了石坚,岂料当时又从阵中阴暗处窜出一个中年道士来突袭。他有极其强大的血衣厉鬼傍身,如果不是九叔及时与四目联成两极阵法正好克制恶鬼,还说不定会是谁胜谁负呢!这一耽误,刘涟的毒就应该是神仙难救了。
神秘人极其难缠,九叔他们也是以伤换伤甚至是使了个诈才能将他杀死。单看这人的手段,他决计不是石坚的徒弟,但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的,完全没有任何线索。但那强大的鬼潮却应该与他有关无疑了,只是石坚,他的手段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声势浩大。
现在杀了他,会不会杀了小的又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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