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陈悠悠一晚上没回来,临睡的时候,给唐夏发了条短信,她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没人接听了,后来她就没再打。
陈悠悠既然不肯跟她说有关秦峥弛的事,一定是有她的难言之隐,就像她不想说关于肚子里这个孩子的由来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见光的苦衷,有时候越是亲密的人,越是想隐瞒,所以她并不怪陈悠悠,同样,也选择尊重对方。
第二天早上,唐夏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髹。
不知道是因为唐氏被收购后,压力减小,还是因为早孕的症状开始凸显,她最近变得特别嗜睡,早上七点的闹铃,硬是没把她叫醒蠹。
如果不是沈先生的电/话,她大约可能还要睡下去。
接到沈先生电/话的视乎,唐夏还有点儿迷茫,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糯糯的,有点儿可爱。
“沈先生,有事吗?”
电/话这头的沈先生,听见她嘴里的称呼,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声音低沉了几分。
“昨晚还叫濯云,早上醒来就沈先生了?你怎么这么善变?”
唐夏……
再浓烈的睡意,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莫名其妙的埋怨给弄醒了,她拿开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号码,的确是沈先生。
听不见唐夏的声音,沈先生语气更不悦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忘了自己昨晚的话?”
唐夏抿了抿唇,半天才出声,“濯云。”
沈先生的话匣子立刻丢了,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反映到唐夏这里,就是略微算得上温柔的语气。
“出来开门。”
唐夏傻傻的瞪圆眼睛,如果沈先生看到,大约又是一番情动,这个模样,简直跟毛团犯傻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开门,我在外面。”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唐夏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她趿拉着拖鞋,小跑着走到门口,握住门把,轻轻拧开。
门刚开,淡淡的烟草味就扑面而来,熟悉又暧昧的味道。
沈先生今天穿着一件藏蓝色运动服,脚上是阿迪达斯冬季新款跑鞋,头发像是刚刚洗过,还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更令她诧异的是,他居然剪了头发,这一头发型,正是在年轻人里最流行的莫西干款式,胡子应该是刚剃过,下巴十分光滑,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唐夏会以为,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跟她年纪差不多。
她足足愣了好半天,一瞬眼睛瞧着沈先生今天“怪异”的着装,似乎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一开始,沈先生还算淡定,但是很快,他就因为唐夏直勾勾的眼神,变得有些羞恼,因为这女人眼里的质疑,实在是强烈的不容忽视!
“看够了没!”
这四个字说得有点儿咬牙切齿,唐夏这才回过神,张了张嘴,谷欠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唐夏抿了抿唇,悄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没——事儿吧?”
她其实想问“你没病吧”,但是想到沈先生强烈的自尊心,决定还是说的委婉点儿。
但,即便是这样,也让沈先生黑了脸。
他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唐夏怀里,大步进来,“砰”地一声,就把门甩上了。
唐夏看了看怀里的东西,那是和记斋的早餐,抱在手里还有些烫手,袋子上被热气蒸腾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一看就是刚出锅。
“愣着做什么,拿碗,吃饭!”
沈先生不悦的声音从客厅传到玄关,唐夏突然就没忍住,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吃饭的时候,唐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的往沈先生身上瞄,几次之后,饶是淡定的沈先生,也有点儿坐不住了。
他蹙着眉,放下筷子,抬眸深深的望着她,也不说话。
唐夏自然没有沈先生的厚脸皮,被他看来几秒,就败下阵来,红着脸,将虾饺放到碟子里,抿唇道,“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办离婚证吗?不是说了,我送你。”
沈先生说得理所当然,倒是让唐夏无话可说。
在她还在想着怎么劝阻对方别去的时候,沈先生看了一眼腕表,提醒道,“快九点半了,去换衣服。”
唐夏想到跟殷承安约定的时间,也就顾不上反驳他了。
但是她刚起身,沈先生突然拉住她的手,将一个袋子递给她,唐夏一愣,就听沈先生缓缓道,“穿这身。”
——————红/袖/添/香/首/发—————
唐夏跑到房间,打开袋子,这才发现里面是一套粉红色运动服,样式跟沈先生身上的一模一样,不过是女式的,上衣的左胸口印着一个猫咪图案,她刚刚好像记得沈濯云的胸口,也有这么一个图案。
她有点儿迟疑,她再傻,也明白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情侣装,送他去民政局离婚,打扮的像个年轻人,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沈先生的用心不纯,如果是别人,她这会儿可能已经生气了,她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私事,但是对象换成沈先生,她心里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人明明都三十好几了,怎么还跟个小年轻一样,这么幼稚。
她盯着床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慢慢揭开了扣子。
等她从房间出来,沈先生正站在落地窗前浇花,高大的身影,被阳光拉出颀长的影子,一直蔓延到她脚边。
与此同时,沈先生听见开门声,也扭过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唐夏,她身上穿着他送的那套衣服,模样,头发松松散散的扎成韩式花苞头,光洁的额头显得白皙饱满,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出头,还未出校门的女大学生。
她没有化妆,狭长的美目似乎含着盈盈的秋波,对上他的眼睛,又羞涩的躲开,两只手在身前扯着衣摆,表情不是很自在。
沈先生足足看了好几秒,才放下水壶朝她走来。
“身份证,户口本,还有结婚证,都拿了吗?”
唐夏……
她现在确认沈先生一定是怕她反悔不离婚,所以来监督她的!
“怎么不说话?”
沈先生皱了皱眉,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想让她离婚,而现在,他只想让她立刻离婚,三十三年,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独占谷欠,这种谷欠望强烈到让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却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都在袋子里,我昨晚就准备好了。”
唐夏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沈先生拿过来解开,将里面的证件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确认好,等翻开结婚证的时候,他手指顿了一下,眼神倏地变冷了。
唐夏顿时就觉得身边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眼神也不由得落到他手里的结婚证上。
照片是夏天拍摄的,她那会儿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胸口很傻的挂了一个红心,脸颊红得像是被夕阳映红的晚霞,羞涩而迷人,样貌比现在要青涩很多,那时候她刚刚二十二。
她身旁的殷承安满脸心不在焉,甚至还蹙着眉,他们的站姿一点儿都不亲密,他那样子,恨不得领完证就走人。
事实上,当时也的确如此,结婚证领出来后,他甚至一句话没跟她说,就丢下她独自离开了。
以前每次想到这儿的时候,她就非常难过,现在却没有太多感觉了,当一颗心被捅得千疮百孔的时候,不怕痛,却怕突如其来的关怀,比如殷家对她,比如沈先生对她。
她觉得,她能这么短时间内,就对神先生产生这种情愫,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缺爱。
沈濯云是除了她父母哥哥,对她最好的人,这样的人她又怎么能控制自己不动心呢。
而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失神落在沈先生眼中就是依依不舍。
于是,原本就心存不悦的男人,眸光一愣,捏着结婚证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
“你要是弄坏了,今天就离不了婚了。”
唐夏的声音突然传来,沈先生动作一顿,松开手指,将结婚证放到袋子里,抬眸道,“我会做那么没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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