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装幼稚也就装装而已,说不定他早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柯生亮想了想,沉了脸色,“他防着安景?”
“开始就错了,我们过阵子再说吧。”柯生肃下了定论,无奈地摆了摆手,“还有,小酒保也真不会看脸色,没看到胡安越的反应吗?”他未怪罪弟弟,反而说到了柯生亮带来的人,“这样子我们的交易可就不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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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心照不宣,短时间内没什么联系,每次碰面倒像以往,谁都没什么变化。
又过了段时间,到了十一月份。胡彦似乎已经决心着重培养陆昭寒,并未他规划了之后的学习计划。陆昭寒就像最柔顺的纸,不论陆昭寒怎样下笔,皆顺畅无阻。
儿子对他似乎有着盲目的崇拜,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对此胡彦面上虽像是哭笑不得,但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小得意,父子两间的感情愈加浓厚。
不同于胡家如今的温馨气氛,胡安景这边却是陷入僵局。
胡安景虽说是通过了电影试镜,但仍有很大水分,导演也不大待见他。
北方如今已经有些冷了,前阵子j市下了场雨,随着这场雨,寒意也狼奔豕突地降临了这座城市。现在胡安景出门都需要穿上厚厚的大衣,戴着口罩以防肆虐的狂风。
今天的戏一直被拖到了晚上,几场戏还是夏天里的戏。胡安景穿着短上衣,并且还有场男三号在池边救人的戏,胡安景骤然脱了大衣,一阵寒风便像要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暖意。
等接触到水的时候,胡安景就忍不住直哆嗦,肌肉紧绷,效果出来不好,又一连卡了数次。
和他对手的小女星脸色都有些发白,仍朝他笑了笑,转身补了口热姜汤。
四周黑乎乎的,胡安景站在池边,灯光打在他身上,便是场地的中心,所有人都看着他。导演的骂声砸在他身上,像活活打了他几个耳光似的疼。
胡安景忍了忍,深呼一口气,便跟着助理到了后台休息几分钟。
他有独自的房车,加长的ca房车内置齐全,市价昂贵,豪华得不像来工作,而是来游玩的。助理给他熬了些热汤水,袁京找来的这位小助理懂得一些中医,汤水里便放了些中药和蔬菜,带着点药味,且味道也不错。
一口下去,胡安景感到胃里一阵暖和。但他脸色仍未回暖,而是不断想着那些令他心烦的事。
两只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小助理正不怕脏地蹲在地上为他揉脚,身上逐渐好受了许多,胡安景的思绪也随着这阵舒适感飘得越来越远。
前阵子他接到了外家的电话,还是他舅舅联系了他。
舅舅今年正忙着接外公的班,但还没忘记他这个小侄儿,常常打电话和他联系。他离开家里出来拍戏之后,家里有些事情胡彦没说,也是舅舅电话里告诉他的。
胡安景的母亲姓高,高家也是一方富贾,但比之胡家这样更年久远的庞然大物不太起眼。
高家的产业主要在杭州一带,靠的期货一行起家,这两年有些扩张的趋势。胡安景的舅舅名叫高砾,前段时间到n市市场调查,已经到过胡家拜访胡彦,电话里说的也是这件事。
高砾很肯定地说,胡彦已经下定心思把公司交给胡安越这个毫无血缘的人。
“你才是最合理的继承人,真不知道你爸怎么就下了这样的决定。”电话里高砾这么说道,“我早提醒你,小心你后妈和这个弟弟,你就是不听,现在一走了之,任他们在胡家乱搞。”
胡安景还追问了一番,胡彦的态度真的有如此明显?
高砾还笑他看不清,“你爸这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你看看胡安越现在学的都是什么,再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条路真的行得通吗?”
“行不通也得行得通!”最终胡安景还是咬了咬牙,说下这句话,也不知道和高砾说还是对自己说。
在爸爸心中,恐怕七岁的胡安越比自己要出色,也令他骄傲得多吧?
自己再怎么努力,为什么那人就是看不到呢?
胡安景哀戚地盯着车顶,脑里不断重复着胡彦的面容,那双总是有神深邃的眼睛,仿佛永远都不会有人使他变化。
然而它也偶尔变成另一种模样,以前他十分钟爱的就是它的软化,渐渐地,又开始害怕。
那全是因为……
胡安景忍不住冷笑,眼前仿佛又掠过一道幼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