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过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那是的我总觉得除了凌迟,那种一道道把自己的肉切下来的痛苦,或者用硫酸烧灼身体,没有比这些更能让人胆寒的了吧。
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只要是那人想要折磨你,任何一件事情都能成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身体痒到了极点,便成了极端的痛苦,无数爪子在身体里胡乱地挠着,你能把皮肉撕开,能把骨头砸碎,但你找不到它,找不到根源,痒就在你的身体之上,无论你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痉挛,像一张反折的弓一样在地面上扭曲着。手脚不停地抽搐,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像皮革一样紧紧地拉扯着,僵硬地像一块板。
有句话叫做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我现在正是最直接的体验者。原本想要狠狠心一咬牙结束自己的痛苦,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这个女人,真的跟我有着血海深仇。
“舒服吗吴主编?看来你的朋友,没有给你解三尸的毒啊。也是,这天底下,除了廉家人和钟起大人,就没人能解了吧。廉家已经悉数被灭,剩下来的残根断支也已经解决了,那你的毒就只有钟起大人可以帮忙了,哎你说,要不你求我,说不定我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他一高兴,你就可以解脱了?什么?你说大声点,我可听不见啊,哈哈哈哈哈。”
女人在我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但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觉得脑子涨得快要裂开了,眼白已经不再是眼白,浑身上下都在充血,连看四周的墙壁都是扭曲的。这种感觉,无异于进入了某个痛苦的梦境之中,根本就没办法醒过来。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回忆吧。北楼医院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正在吸那个老头的魂,你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坏了我的好事。”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个小角色。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可不少,自知有能力的人就更少了。我不奇怪你能出现在钟起大人制造的梦境之中,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是徐家的人。而且还活着。”
“当时的你就跟我面对满站着,面前是那老头躺着的病床,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
“啊……”
我的眼睛痛苦地睁不开,面前掀起一角,居然发现面前的场景竟然产生了变化,幽暗的暖黄色光线,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加上摆在门口陈旧的病床,这里是……
这里是叶德庭的梦境!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事情隔了这么久。竟然回到了原地,我竟然又一次回到了叶德庭的梦境之中。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叶德庭明明就已经死了,死了好久了吧,梦境……梦境怎么可能还存在呢……
肉体上的痛苦在这一刻似乎小了些,我尝试着扭动自己的身体,竟然第一时间得到了回应,我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等到把四面八方的神经系统激活之后,才发觉手脚之上捆着的绳子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自己。虽然此刻身体之中的痒已经暂时没有了,但还是留下了不少后遗症。我没办法站起来,身体虚弱得像是一根枯枝败草。轻轻一捻就会粉身碎骨。
我稍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背,让自己的身体不再趴在冰冷难闻的地面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鞋。是用精致的羊皮做的,皮质细嫩。散发着皮革所特有的光晕。整个鞋身的线条十分流畅,在鞋头不恰到好处的一个折角,尖尖细细的鞋头显得十分优雅。那跟足足有十厘米高,纤细无比,但此刻我想到的确实这双鞋踩在我尸体上的样子,一定也有种诡异的美吧。
面前的人是罗莉。亦或者不是罗莉。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半边的骷髅不见了。
“站起来,吴主编。”她轻声说道。
我的手摸到身旁病床的一根铁杆,紧紧地挨着它,使出浑身的力气靠在了上面,将身体一点一点支撑起来。
“对了,就这样,站起来。”她笑着说道。
罗莉坐在病床旁边,上面躺了一个人,我十分熟悉。白发苍苍,形容枯槁,那是叶德庭。我的胸腔里突然有种痛苦的情感在发酵着,憋得我难以忍受。我记得我离开他的时候他还活着,但现在他却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死后还被人囚禁在这样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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