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是翦珞开始小屋清洁的时间,主要的工作内容不外乎是卧室与浴室的整洁维护。
谤据长期以来的观察,她发现度假村里的客人,多数都会在十点以前陆续离开小屋,开始接下来一整天的活动。
为了不妨碍到前来度假的客人,翦珞通常会选择在十点过后,才着手进行小屋的清扫工作。
小屋均是以英文字母编排,她负责的区域是f开头的五间。通常在客人住宿期间,只需简单的维持屋里起码的整洁即可,等到客人退房离开后才将小屋彻底的清扫。
因为不是假日,翦珞负责的五间小屋仅前三间有客人居住。
以着纯视邙迅速的动作,十点半刚过不久,她就已经整理完两间小屋,这会正站在昨天下午刚有人住人的f3号小屋门前。
即便确定客人已经出门,翦珞仍是习惯性的敲了敲房门以防万一,就在她准备推门而入之时
“进来!”厚沉而喑哑的男声从小屋里传了出来。
意料之外的结果让她怔楞住了。
按理说她应该先行掉头离开,等客人外出时再来清理,偏偏,客人都已经开口叫她进去了,又不能置之不理。
就在翦珞为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感到迟疑时,小屋里头再次传来催促的男声“进来!”
基于客户至上,翦珞只好转动门把走了进去“对不起,我是负责小屋清洁维护的工作人员。”她边进门边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因为没料到里头有人,冒昧打搅希望没造成您的不方便才好。”
蒙拓一语不发,静静地审视着来人。
严格算来,他整整等了眼前的女人几乎有一个早上之久。
打昨天下午他特意住进翦珞负责的f区,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小屋的清洁时间开始,他就等着她了。
一走进小屋,映入眼帘的便是卧室,在翦珞的正前方与左手边分别有一扇窗,床就位在两扇窗之间的角落。由方才在外头听到的喑哑男声,翦珞判断里头的客人应该尚未起身,视线自然而然的往大床的方向探去。
果然,她在床上找到了他。
透过窗外照射进屋里的阳光,她清楚地认出了他,手里握着的抹布随之松落在地板上。
居然是他?!
蒙拓赤裸着胸膛,下半身遮掩在凉被底下,整个人慵懒地倚靠在床头,视线与她交会。
既惊又赧的翦珞直觉地将视线移开,心里头胡乱的揣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隋安杰他们告诉了他什么?
将她的惊惶失措全看在眼里,蒙拓并未采取行动,他静静地等着,等待着她更进一步的反应。
被他诡谲莫测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翦珞急急忙忙找了个托词“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还在睡觉,我看我还是待会再来打扫好了。”转身就要离去。
这可恶的女人,居然想逃?在她让他掉进一堆谜团之后
“等一下。”蒙拓开口唤住她。
翦珞浑身一僵,为他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话做心理准备。
“反正我也该起床了,既然来了,就开始整理吧!”蒙拓说,心里头打定主意,既然她有意装蒜,他干脆陪她周旋到底,相信时间一久,等她露出狐狸尾巴来,他自然能明白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这样?”翦珞脱口而出,诧异自己错估了他。
蒙拓则是抱以冷漠的讥诮“否则呢?你在期待些什么?”他等着她自行露出马脚。
翦珞当场一阵面河邡赤“不是的,我是想嗯或许我该等蒙先生梳洗过后再来”她瞥脚的找理由离开。
“不需要,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蒙拓一口回绝,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现在?翦珞的视线不由得瞥向他覆盖着下半身的凉被。
留意到她盯着自己的下半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蒙拓随即意会出她的顾忌。是的,对于向来有裸睡习惯的他而言,凉被底下确实是不着寸缕。
连日来被她搅得烦躁不堪的他,眼下瞧见她一脸的为难,竟出奇的有种报复的快感,为此他决定替自己彻底的出一口怨气。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蒙拓佯装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口气不善的质问她。
“没、没有。”听他略微带冲的口吻,翦珞猜测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应该是有起床气的,为了不触怒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整理屋子。
考量到他尚未梳洗,加上刻意痹篇他下床时可能引起的尴尬场面,翦珞选择走到卧室的右手边,整理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
她拾起沙发上头的西装外套,抖了几下后将它县心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跟着是西装裤、领带等等。
床上的蒙拓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他的视线瞅住正在动作的翦珞,看着她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整理衣物,心里头竟没来由的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极力想避免尴尬的翦珞只是一个劲专注手边的工作,并未察觉到蒙拓深深的注视。
甩开心头莫名窜升的那股暖意,蒙拓恶意的说:“到衣柜去拿套休闲服过来。”
他并未指名道姓,为此翦珞狐疑的确认“请问蒙先生是在和我说话吗?”
“难道你以为这屋子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他存心挑衅。
虽说她的工作只是负责小屋的整洁维护,但就眼前情况看来,蒙拓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女佣在使唤。
换成别的客人,她肯定会婉转地拒绝对方,谦逊有礼的同对方解释自己的工作范围。
偏偏,这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不是别人,是她的恩人兼名义上的丈夫。
翦珞依言走向衣柜,从中取出一套蓝灰色的名牌休闲服,捧着它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衣服拿来了。”
翦珞的温驯恭顺并没能讨得他的欢心,在他以为,她应该因他的存心刁难而恼火才对,意料之外的结果反惹得他一阵懊恼。
见蒙拓似乎不打算伸手接过休闲服!翦珞只得将它搁置在床沿。
她和善婉约的态度看在蒙拓眼里,只觉得刺目极了。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整整冷落了她三年,何以她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翦珞的逆来顺受牵动了他内心深处未曾被触及的愧疚感,为此,他更为懊恼她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等等!”蒙拓语气不善的唤住她。
“还有什么吩咐吗?蒙先生。”对于他的傲慢,她并不以为意,只当是天性使然。
“你没有拿内裤,要我怎么穿?”他变本加厉的再掷出另一道难题,口气是理所当然的跋扈。
如果翦珞不是忙着为他话里的私密羞赧,肯定会禁不住会心一笑。
天晓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个任性霸道的小男孩,固执的要将自己的不顺心怪罪到别人头上。
帮一个成熟男人拿内裤?翦珞红着耳根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他面无表情地催促,心里实则为自己终于让她困窘而得意不已。
“我”想请他自个动手,却又碍于他凉被底下未着寸缕!她为难极了,想紧急抽身。“蒙先生,为了不打搅到您的隐私,我看我还是晚点再过来打扫。”
才刚尝到恶整她的乐趣,他哪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她“显然你的服务态度仍有待改进。”指责她对他的违背。
“不是的,蒙先生,我是不想”翦珞试图同他解释。
“不想为我服务。”他不等她把话说完,硬是曲解她的意思。
“蒙先生,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翦珞谨慎其事地否认,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他所设下的陷阱。
“既然没有,那还不快点去帮我拿!”蒙拓的嘴角微微勾起,是那种诡计得逞的模样。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时,早已泥沼深陷,身不由己了。
最后,她只得硬着头皮折回衣柜,胡乱捡了件黑色内裤,用两只手指头拎着它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贴身衣物。”她将夹在拇指跟食指间的内裤递到他面前。
就在翦珞以为终于要摆脱手里的烫手山芋时,他挑起眉开口“瞧你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怎么,我的内裤让你觉得肮脏?”明知她在不好意思,他仍故意嘲讽她。
蒙拓发现,自己实在爱极了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压根没有察觉到蒙拓是在恶整她,她只能紧张地为自己否认“没有,蒙先生,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同时,她的脸颊更红润了。
面对他的节节进逼,她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是吗?你的手指可不是这么说的。”蒙拓嘲弄地睨了她的右手一眼。
视线在他与自己的右手间穿梭,须臾,翦珞一咬牙强忍住满心的羞涩,面河邡赤的将那条黑色内裤紧紧握在手掌中。
见自己的内裤被她紧紧握住,蒙拓突然喉咙一紧,下腹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騒动。
胯下的欲望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想扑上前去压倒她,一把抽去她手里的内裤,让自己的硬挺取而代之。
最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把内心的冲动给压抑下来。
他没有说话,不想叫自己充满欲望的沙哑声音吓到她。他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盯着她,眼瞳是灰蒙蒙的深邃,手臂缓缓伸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那条内裤。
就在他接过去的那一瞬间,翦珞在心里重重吐了口长气。
天晓得在他那两道灼热的注视下,她差点就要被蒸发了。
小屋里突然转为稀薄的空气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她明白自己必须离开“蒙先生,不打搅您换衣服,我先出去了。”匆匆说完也不等他应允,她飞也似的便逃离此地。
***
隔天,蒙拓并未等到翦珞前来叩门,由于事先打探过她清洁的时间,所以他知道,她是在逃避他。
为了避免相同的尴尬再次发生,翦珞在整理完前两间小屋后便转往餐厅守候,直到见着蒙拓的身影出现,才折回去整理他居住的小屋。
她虽然存心规避,蒙拓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天下午,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见着他了。
度假村里的人工湖畔,他“凑巧”也出现在那里。
正跟同事在服务台聊天的翦珞并未察觉到他的接近,直到
“你,去把钓鱼的用具拿来,我要在湖边钓鱼。”蒙拓手指着她吩咐。
迥异于其他几名女同事瞧见蒙拓时闪闪发亮的眼神,翦珞嘴边的笑靥明显僵住了,咯咯的笑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诧异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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