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简单的木槿花,那木槿花显得有些褪色,许是因着经常抚摸的缘故,而且荷包的线条均有磨损的痕迹,他抚着那朵木槿,一针一线都早已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心里。
暖暖,两年多了,你在哪里,可过得安好?
如今自己身处险境,他不奢望能安然回到京城,他不畏惧死亡,他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亲自跟她道歉,不能亲自跟她说声‘对不起’,不能亲自告诉她,其实自己是那样的爱她……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告诉她,这两年,自己日夜都在思念她,自己真的很想她!
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萧修涯的思绪。
“殿下。”
萧修涯听见声音并没有回过头,收起那个荷包,出声问:
“李青,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属下六岁随您进宫,在您身边已经整整十八年了!”
“十八年,原来竟这么久了……”
“殿下,这里风大,您要保重自个身子啊。”
李青见这样的萧修涯不禁眼眶酸楚,只是堂堂血泪男儿很快便平复了心情,他走到萧修涯身后道:
“殿下,弟兄们刚才打了只鹿,您多日未进粮食,喝些鹿血补补身子吧!”
萧修涯回过头,见李青手上端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也不知是他是从哪里找来的,那碗里红艳艳的,被风一吹,血腥味甚浓。
萧修涯看着那碗鹿血,眼睛不禁渗出血丝,脑子尽是那大战时血肉横飞的场景。
李青一路生死追随着他,自然猜到萧修涯现在所思所想,他不禁宽慰道:
“殿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您的身子啊,东吴的士兵一路追随而来,如果您都倒下了,弟兄们还能有什么指望,我们仅存的十三人,个个弟兄都指望着殿下带我们回京呢!”
萧修涯闻言,微微扯了下嘴角,拍了拍李青的肩,开口道:
“好,咱们十三人一起回京!”
抬首望了眼前方微微的火光,他接着说:
“多日没有开荤,那几个小子还不知道要谗成什么样子,赶紧看看去,可别把火生大了,把东吴贼兵引来可就不好。”
李青一笑,见萧修涯平复了情绪,心中顿时悲喜交集,两人并肩向那火光处走去。
李青一看,他们果真是将火烧得十分旺盛,火堆上横架着一只小鹿,被火这么一烤,肉香四溢,几个围着的将士差点没掉出口水来。
李青赶紧道:
“哎哎哎,你们几个小子赶紧把火给撤小点,烧这么大火,生怕东吴兵不知道咱们在这啊。”
经李青这一提,他们顿时意识到不妥,赶紧抽掉几根木棒,将它给踩灭了去。
“几个小兔崽子,见到肉连命都给忘了。”
那几个将士皆是摸着脑袋讪讪干笑,经此一役,他们死里逃生,早已不是什么将军副将,而是生死兄弟。
李青嚷到:
“赶紧的,我说你们那鹿倒是烤好了没有啊,只能看不能吃,还让不让人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