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裳一惊,只觉这一招势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由不得她想,暖暖白晃晃地剑便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暖暖得意一笑,嘴角像是沁着炫耀地意味:
“如果是修涯哥哥出招,你这下早已是他的剑下亡魂了。”
无裳闻言,只觉脑中电光乍闪,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破封而出,夜色下曾经也有一个男子对自己同样用着这一招,只是那男子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折树枝。
原来是他,果真是他,真真是他……
无裳被这个想法惊得愣地当地,暖暖以为她是因为输了的缘故,收起剑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的功夫我承认虽是比我厉害,可输给了我也不至于如此吧。”
无裳充耳未闻,却只是问:
“郡主刚才最后那招是太子殿下教您的?”
暖暖被她问得一愣,却不是因为无裳的问题,而是因为再度听着这个称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多么久违的称呼,多么久违的人啊……。
很多画面又忽然浮现在脑海,让她挥之不去。
良久,暖暖收起思绪,神秘一笑:
“你想知道吗,偏不告诉你。”
暖暖虽没有正面回答,可无裳已经从她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这一认知,让无裳夜不能眠。
焰主与她一直扮演着那一场戏,原来他心中早已了然一切,在那场戏里,他一直不动声色地陪他们演着,看着他们像一个跳梁小丑似的自导自说。
中迷风掌,杀手身份,玉狐的曝光,他全看在眼里,现在只求他不会猜到焰主的清陷门统领者身份,虽然这一希望,太过渺茫。
宫庭里,谁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表面上的祥和,背地里的波滔汹涌,阴谋重重。
武功高强的旭丰帝,常年卧病的如贵妃,还有爽朗老实的四皇子,谁又说得准他们真正的面目到底是如何?
就好像,又有谁会知道,清冷淡漠的将军王竟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清焰门的焰主。
又有谁会知道,风流韵致的太子爷竟是江湖采花大盗丑陋不堪的梅若香。
无裳翻来复去,终是怎么也无法入眠,更让她烦心的是,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一消息告诉焰主。
如果说了,一场腥风血雨是不是会提早来到,如果不说,焰主的大事是不是又会受到威胁?
直到快天亮时,无裳依旧未能做出决定,天蒙蒙亮,她这才晕沉沉的睡去。
没睡多久,便被轰轰的鼓声吵醒。
除非有突发紧急情况,鼓声是不会响起的。
她一惊,连忙起身。
“发生何事?”
“禀将军,北凉派来使者。”
北凉使者?
无裳听得不禁皱眉,北凉此时遣使者前来,定是不会那么简单的。
“人呢。”
“被邱将军扣在营帐了,请将军示下。”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战场上的规矩,不能杀,却不代表不能扣人。
“带过来。”
“是。”
那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带来一个北凉装扮的人,正是那个北凉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