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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笑了,笑的很欣慰,十五年的感情,她知道她一定懂,一定懂她的无可奈何,一定懂她的身不由己,一定懂她的心如刀绞,“我知道,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你。”
“当年我被赶出长明斋的那一天,真的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我所有的信任都不存在了,觉得老天爷恨我都恨到骨头里了,才会那样对我,可是后来,经历了许多事情后,才慢慢明白了,谁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呢?谁也不天生欠着谁,何必让自己那么感怀伤感呢,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时候就忘掉,活着不就那么回事吗?何况,我知道,你的心里始终还是向着我的。”
白静拉过金娘的手,“当我成了母亲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才是人世间最重要的,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的下,金娘,不,钟翎,我会代替你好好的活着,过着最平淡的日子,我知道,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
金娘看着白静,满满的欣慰都写在脸上了,她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白静现在的生活,也正是为了这个生活,白静才会生不由已,但正是因为这样,越是平淡就越有弱点,这就是人生,普通人的人生。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吉林之行不是偶然,陈姨的出现也不是碰巧,陈姨也早就知道静姐被人威胁,那旅游团的人全都靠不住,所以她想尽办法接近她,可还是没能阻止她,在她决定下墓的那一刻白静的心里一定是十分挣扎的,但是为了月月,什么样的牺牲她都必须做。
金娘站起身,“哎,我这辈子没这个福气了,静姐,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白静看着她,许久才道:“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就是认识了你,钟翎,谢谢老天爷没有让我错过你。”
金娘笑笑,转身走了,白静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十五年前,她也是看着她这样的背影,那么决然的走进了监狱,十五年后的今天,她依旧留给她这样的背影,白静悄悄留下了眼泪,这一滴眼泪跨了十五年。
钟翎,保重。
金龙榜是赏金猎人承认等级的最高权威象征,每一位赏金猎人都有权力挑战金龙榜上的高手,金龙榜的前十名甚至还有上古十大神器作为兵器,从而更激发了赏金猎人的挑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前十名一直是无法超越的名次,渐渐的就没有人挑战了,大家只要进了金龙榜就停止不前了,很多赏金猎人由此变的散漫,狂妄,甚至是没有原则,只为一己私利,残骸无辜都有可能。
眼瞅着赏金界越来越乌烟瘴气,金娘觉得是时候该把这些赏金猎人重新好好排排了,除了金龙榜上的赏金猎人之外,一些不入榜的,私下揽活的就更是不在话下了,这些人通常没有很好的师父,只是学了个皮毛就开始为人办事,经常事情办不好,还会连累无辜,你是个二百五的货,可这些鬼可不二百五,人家可是正宗的。这样的事情屡不新鲜的发生,金娘为此头疼,长明斋既然是天下赏金之首,那么就有责任整治风气,还赏金猎人一个干净的空间。
原来这事轮不到金娘一个人来做,应该是四大家在一起商议,但是五味居的阿信受伤了,懒的管这些事,神仙坊的黑金婆婆名存实亡,至于百里堂的冷月,她倒是聪明,发来一封贴子,一切听从长明斋的安排,她无异议,再说这长明斋,自二少和闻闻在一起以来,二少根本就没心思管理宅子了,成天和她是游山玩水,周游世界,别说让他拿主意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三爷更是不管事了,本来就受着伤,好不容易伤好了,青姨是死活都不让他再操劳了,硬是把他拽回别苑休养去了。
所以,如今江湖上能说话的就只剩下金娘了,这件事也就落到她的头上了。好在阿信虽不管事,倒也愿意帮她,不过她在清理赏金猎人之前,还有一个人她要把他好好的处理处理。
徽宴楼的宴厅中,田石和秋善正一唱一合的在赵天平的耳朵根子吹着风,两人说的好不得意,田石道:我们已经探过那座墓了,据说赵玉海本人就在里头,只不过被金娘前行一步给封了,不过没事,我总有办法把墓门给撬开的。”
“一座死人墓,赵总就请放心吧,赵玉海的血那才叫纯真呢,可不比钟翎身上的要好多了吗,等我们找到黄庆丰,就让他带着我们进墓。”
黄庆丰的死被封的严严实实,赵天平是一点不知道,关于赵玉海墓里的事,他们就更不得而知了,赵天平的人一直在外围打探,这一点金娘早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们打探回来的消息也全是她放出去的,至于消息的真假,那她就不管了。
一个侍应敲门进来,说道:“赵总,金掌柜来了。”
赵天平皱皱眉头,“她来做什么?”
“知道了,你们先准备着,千万不可怠慢。”赵天平起身走至门口又转头对二人说道:“我先去会会她,你们在这等我。”
这时侍应又说道:“金掌柜说,要田太太一起去。”
秋善一听,连忙就慌了,她看看自己的手指,一下子哭了起来,“我不去,赵总,我不要去,她想干什么呀,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想怎么样?”
赵天平怒斥道:“别这么没出息,她既然点名让你去,你若不去,又会留下口舌,难道这次让她割了你的舌头吗?”
秋善边哭边哆嗦的站起身,田石扶着她一起跟着赵天平去往金娘的包房。
金厢房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全是徽宴楼的招牌菜,那些厨师倒也懂得趋言附势,所有的菜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赵天平笑呵呵的来到厢房,“今儿是什么风,把金掌柜吹来了,金掌柜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田石和秋善缩着身子躲在赵天平的身后,金娘笑笑,“赵老板客气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念赵老板这儿的菜了,想过来尝一口,但是一个人吃又太无聊了,所以就叫上几位一起,也算金娘请各位吃一顿。”
“金金金金掌柜,客客客气了……”秋善连看都不敢看金娘一样,说话都结巴了。
赵天平笑着将田石和秋善拉到椅子旁示意让他们坐下。
“金掌柜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金掌柜一句话,我让厨子去您府上给您做,何必劳烦您特第跑一趟。”
金娘笑笑,“国人的传统,这谈事情一定在饭桌上,酒过三巡好说话啊。”
“哟,看来金掌柜今儿个来,是有事要和赵某谈啊。”
“前两天,一个朋友交给我一样东西,我看了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赵老板一声。”说着金娘将手中的一个袋子扔给了赵天平。
赵天平打开之后,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他惊恐的望向金娘,“金掌柜,这是何意?”
“赵老板在北京做生意也有些年头了吧,身家不小啊,不知道北京城还容不容的下赵老板。”
田石在一旁身体都僵硬了,金娘这是要把赵天平赶出北京啊,他不知道赵天平手里拿的是什么,居然让他对于金娘的挑衅哑口无言。
“金掌柜,我们都是生意人,有话您就直说吧。”赵天平合上袋子,冷冷的说道:
“我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当年赵老板也算对我有救命之恩,今儿个我就把这恩情还了,以前的事一笔勾消,但是只要有我在的地方,还请赵老板自觉挪步,不知赵老板意下如何啊?”
金娘的口气让田石和秋善在一旁呆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赵天平脸上的愤怒都快燃出火了,然而他却只能吞下这口气,“金掌柜的意思,赵某明白了,还要多谢金掌柜高抬贵手。”
“好,赵老板果然爽快。”金娘眼一转看着秋善,“田太太的手恢复的怎么样了?”
秋善被金娘这么一问,吓的哭了起来,金娘看着觉得好笑,“田太太是不是觉得哭,我就不会动你了?”
金娘这么一说,秋善一下子就跪到地上,哀求道:“金掌柜,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您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求别人了?我问你,在你的记忆中,有没有人也想这样求过你,你是怎么做的?”
秋善惊恐的看着金娘,她不明白金娘是怎么知道她和钟翎的事的,她哭的更厉害了,“金掌柜,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求您放过我吧。”
金娘站起身,“你给我记住一句话,没有谁会永远的被人踩在脚底下,人生是圆的,总有一天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的。”
金娘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出了金厢房。
“赵总,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天平呆在那,一句话不说,突然他拿起桌上的碗狠狠的砸到墙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他赵天平,居然败的这么干干净净。
田石打开袋子,里头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袋子里装的是黄庆丰的遗书,赵天平的一切都详细的写在里头,只要这份文件到达警察的手里,赵天平就彻底完蛋了,金娘所说的恩情就是指这个,可是变相来看,赵天平在北京也算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