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豪从两百米的空中跃入汪洋之中,那感觉就好比一粒沙尘掉入了金鱼缸里,连一朵浪花都看不到。??
潜入海面下十多米后,江大豪才稳定了身子,打开胸口和额头的防水探照灯,顿时眼前十米之内变得豁亮起来,那些原本按照各自轨迹慢悠悠潜泳的海鱼,也是突然地加快了游。
眼光随意一扫,江大豪便是见到了自己周围有着不下二十种大小不同,颜色各异,或成群或落单的海鱼,在经过最初了一瞬惊吓之后,那些海鱼也是适应过来,又恢复了原本的前游度,只是刻意地避开光照最强烈的那片区域。
没有太多停留,江大豪脚下鸭脯蹬踏了几下,身子便是迅浮上海面,探出头,江大豪向四下里看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方向位置,今夜月圆当空,能见度较高,不过饶是如此,千米之外的海面上方依旧似笼着一层薄薄的轻雾。
“还是省点体力,慢慢飘过去吧。”江大豪估算了一下风浪的度,片刻后,从身后背包的下沿抽出一块泡沫潜伏板,整个人往上一趴,就这样随浪前行。 § ? 、
大海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危险,神秘,又值得敬畏的,但如果你清楚了海洋的脾性,又对天气状况有了预知,再加上对海洋中那些常见的危险动物有所了解,那大海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大型的泳池。
汪洋大海之中,江大豪如同一片不会沉落的树叶,就这样漂浮了许久,正当他感到有些无聊准备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的时候,上空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轰鸣声,他不禁抬头望去,目送着低空一架小型客机飞行而过,与自己所去的是同一方向,当即眉头皱了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架飞机上应该装载着大英的营救队员。
“看来大英方面还真是着急了,看这架势是准备直接登岛。”江大豪略微一想便摇了摇头,一年前与大英那些特种队员组团战斗过一次,总体说来,大英的特种队员个人战斗能力不错,但在战略部署方面就是粗线条了,直接登岛的结果必然是提前暴露,相当于敌暗我明,上来就处于劣势,而那些地下世界顶尖的佣兵们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光是索尔特佣兵团把希尔克岛作为大本营就相当的不简单。?◎?§
原本江大豪完全可以在离岛五海里以内再下海,可为了保险期间,他硬生生了把这个距离拉长到了十二海里,为的就是把意外因素降到最低,他单兵作战,生命只有一次。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江大豪听到了从远处隐约传来了微冲扫射的声音,他赶紧关掉了探照灯,也开始手脚并用的划水加快度,半海里过后,他终于能借着月光,望见了前方岛屿的轮廓,而枪声也是越地清晰与密集起来。
算准了方向和距离,当即,江大豪便是潜下海面,只开了额头的顶灯,如一只青蛙般四肢划水,随着在他周身环绕的鱼群个头越来越小,他也是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礁岩,脚掌终于触到了松软的泥土和沙石。
小心翼翼地扒着礁石往前,最后关了顶灯方才探出水面的时候,岸边一小片空旷的沙地也是出现在了江大豪的视线之内,而由着视线的不断延伸,后方则是呈现出愈来愈浓密,重重叠叠的山林轮廓,给人以阴森的感觉。
登上岛屿,江大豪很快找到块巨石作掩护,把身上的潜水装备脱下,从背包中取出淡水壶罐了一小口,随后拿出工具在面前挖了个坑把潜水装备埋了,填上沙石才算收工。
夜深了,海风阵阵带起了寒意,气温骤降至十度以下,江大豪取出羽绒服穿在防弹背心外面,下面套上一条迷彩裤,之前他便判断,这片海岛位于北极与赤道的中央位置,属于温带大6型气候,还是很极限的那种,甚至在他的预计中,这个季节,白天的最高温度很可能升到三十度以上,而夜晚的极限最低气温会接近冰点。
以巨石为靠背安静地坐着,江大豪竖耳聆听,差不多二十分钟样子,那些成片的枪声终于是变得断断续续,还从深山中模糊地传来狼嚎,应该是一个片区的战斗接近尾声。
抬腕看了看Jp特别准备的钛合金手表,此时凌晨两点,江大豪约莫估算一下,从自己听到第一声枪声起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用想,败的一方必然是大英的特种队员,弄不好,等不到清晨太阳升起就会全军覆灭。
在索尔特的老巢,又是先暴露的情况下,再加上在地形因素影响极大的丛林中,还是在刚登6的状态下,就遇上了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的佣兵们,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估计要不是登岛的人数不少,恐怕之前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该被灭了。
生命在残酷的战争中和豆腐渣差不多脆弱。
双手合十,抬头望着夜穹默哀了一分钟,江大豪神情淡漠的起身,脸上没有丝毫对死亡的动容,这一刻,那个威龙队的暗影又回来了,漠视生命,无视恐惧,心中只有一个执着信念,把任务完成,活着离开。
机警的目光四下扫动,江大豪的身影如灵猴般前行,沿途将沙地上的脚印清除,出奇的顺利,只是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便是进入了丛林的外围,以他事先得到的资料,这一片外围区域大约有五十平方公里的面积。
放慢脚步,江大豪一边小心地成“之”字形前进,一边上下左右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慢慢的,他心头泛起一丝不妙的感觉,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他,此时的环境太过安静,静得有些反常,听不到一丝虫鸣,也没有遇到哪怕一只老鼠蹿过。
危险即将来至,江大豪的神经处于高度警觉,整个人转着圈一点一点地前移,蓦然间,他收住脚步,眼睛深深一眯,前方五十米的距离,两棵大树之间,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正不含一丝情感地将他牢牢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