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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个对绝顶武功十分狂热的人。不过,同叶颜不一样的是,他的狂热并不仅仅止步于“见识”和“切磋”,他还想要收集这些绝顶武功的秘籍。
他走的可不是叶颜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画风,而是“名利、秘籍一扫光”的路线。
偏偏他的天资出众,身份也够高,这几十年来,也的确收集、练会了很多武功绝学,特别是他的那“火焰刀”和“小无相功”,简直威名远播,打败了不少高手,委实可怕得紧。
比他的武功更可怕的,却是他的头脑。
据说他有过目成诵的本事,不论多艰难晦涩的经书都能倒背如流。更难得的是能够融会贯通、知一明十,的确是个聪慧之极之人。
可惜,今日他终究还是失算了。
他没想到,叶颜的武功居然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而且,对他提出的诸多比试时候的条件,她一概不理会,一句“要比大家就堂堂正正地对决一场”,就把他诸般的算计,全部都给打散了。
原本,他计算的好好的,先用巧计解决掉了天龙寺,再用武力制服这个小姑娘——他已经看出,这个小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出来闯荡江湖的小丫头。
若是普通江湖女子,大理皇室之人不会对她如此客气。
看这个架势,她定是宋廷中身份极高的女子。不是贵女,就是郡主,弄不好,连个公主都有可能。
若是能用武力制服她,将她带回吐蕃去,必然会有大大的好处。
因着这么想,他便也没有怎么抗拒同叶颜比划。
这小姑娘看着纤纤柔柔的,怕是连他一掌“火焰刀”的内力都受不住。只是,为了他的大计,他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
应下了比试之后,他信心满满地拉开了架势,以为一切会很快结束。
事实上,这比试也的确是很快就结束了。
可惜的是,并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两人甫一交手,他便已经觉出了不对。
虽然方才已经见识过了这小姑娘的力气不小,但他原以为,她练的不过只是徒增蛮力的外家功夫。真到了交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小姑娘的内力居然也如此深厚。
而且以他对武学涉猎之杂,对她的这种功夫,他居然从未见过。
虽然说因了此,而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占有这秘籍的冲动,但,很快地,他便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而来,眼前金光一闪,那柄重剑已经如泰山压顶般砸落了下来。
他本能地去招架,却竟然是徒劳无功。
他引以为傲的“火焰刀”内力,已经凝聚到了极致,本已足够让寻常的武林高手知难而退。但到了这小姑娘这里,却形同虚设,被人一剑直捣黄龙。
等到吐着血被砸到在地的时候,他还完全无法置信,自己竟然是被这小姑娘一剑震断了经络。
浑身各处传来的仿若要散架了的疼痛却向他昭示着,这一剑的威力。即便不用查验他都知道,他所有的经脉全无复原的希望,五十年的内力毁于一旦,他此后,便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废人。
随行的健壮仆从们围上来将要将他扶起,有几个便想着拔刀相向。谁料这小姑娘一剑挥出,那几个人便被挥飞了出去。
剩下的虽然还撑着不敢逃走,却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连扶人都扶不动了。
而这时候,那小姑娘已经将那把硕大的剑背回了背上,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佛门清净地,当以慈悲为怀。大师既然已经输了,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这话的意思,便说明现下这个结果,已经是她留了手的了。
更加悲哀的是,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天龙寺众人齐宣佛号,称赞叶颜心性慈悲,而鸠摩智只有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连方丈本因开口挽留他歇息半日都不肯,只命那几个健壮的仆人抬起他和之前被叶颜拍飞的几个人,径直告辞离去了。
他临走的时候,死死看了叶颜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样子记个清楚。这目光太过恶毒,冷血都险些冲上去给他补上一剑,叶颜却半分都不在意,只略挥了挥手,让他“不必搭理”,便不再理会。
左右,对于这种手下败将,她是不怕他的。
大宋更是不会怕吐蕃。
大宋才历三朝,正是国力愈强之时,若是那吐蕃国主脑子没抽,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攻宋。
如此,只怕国师被人家废了这事儿,他们只有认了。
打发走了这队瘟神之后,天龙寺上上下下众人、包括段誉和卫士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方才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僧人来。
他自称本尘,今日方才出家,但现在已经可以还俗。看着神态平和,却贵气逼人,正是大理现今的皇帝保定帝。
段誉笑着将他簇拥至叶颜身边,由他带着众人一同行礼:“见过定国大长公主殿下。”
叶颜按着礼仪同他们见礼,客套寒暄了几句,便被他们邀请去大理皇宫,说是要给她接风洗尘。
叶颜见他们十分热情,知道盛情难却,便也就欣然答应。
一路无话,只有段誉痴痴地跟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她方才战斗的英姿。
冷血却又恢复了高冷孤僻的模样,只跟在她们的车驾旁,默不作声。
耳边只有车马的喧嚣声和段誉的念叨声,叶颜本不胜其烦,但她心中存着些事,尚未问清楚,便也随意应付他两句。到得了皇宫之中,借着更衣的时候,终于有机会独处了之后,她便径直寻了冷血来,淡淡地问:“说吧,汴梁出了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