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塞子。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她就这么僵在那里,想着方才狼狈的模样被人看了去,当真有损太子妃的颜面。
秦远山却好像压根没看出她的窘迫,接过了她手中的水壶,从容不迫地把塞子又给塞了回去:“殿下初次远行,山路颠簸,不舒服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才刚走了一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找不到地方休息……”
他沉吟片刻,才作出决定,“这样吧,殿下先骑微臣的马,在外透透气会好一些。”
楚颜心头一顿,狐疑地挑眉看他:“骑马?”她越过他看了眼因为自己而全部停下来的车马,秦远山的枣红色骏马就停在她的马车旁边,毛色漂亮,膘肥体壮,楚颜似笑非笑地看看马,又看看秦远山,“御史大人还当真不避嫌呀。”
秦远山闻言一怔,随即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明亮的眼眸里是恍然大悟的情绪:“殿下好像误会了什么,微臣是说要殿下骑马,并非与微臣共骑……”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会骑马?”楚颜问他,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脑海里几乎已经浮现出他的下一句对白——若是太子妃殿下不会骑马,那就由微臣帮忙吧。
而事实就是,秦远山果然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若是太子妃殿下不会骑马,那就由微臣帮忙——”
你看你看,她说什么了来着?这厮果然是不怀好意——
“牵马吧。”秦远山终于说完了最后三个字。
等等——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坐在马上,他帮忙牵马?
楚颜:“……”
亲你说话能稍微快点吗?
最后,楚颜果然骑在了那匹枣红色宝马上,秦远山在前面牵马,而她晃晃悠悠呼吸着山间空气,俯瞰着山下秀丽景致,胸口的烦闷之气顿时被排遣得干干净净。
她不时打量着秦远山的背影,修长挺拔,衣袂飞扬,发间的冠玉是银色的,乌发飞扬时像是谁家的翩翩公子。
他牵着马,偶尔回头看看她的脸色,察觉到没有先前那么难看之后,又舒口气,安心地回过头去继续走。
楚颜看着身后一堆驱赶马车亦或是挑着担子的人,再看看前面牵马的秦远山,忽然油然而生一股高歌一曲的情怀: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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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要在路边搭营地住一晚,楚颜上辈子也不是没有露营过,所以并不觉得条件艰苦,只当此行是出来旅游。反倒是含芝忧心忡忡地看着周遭环境,又是问会不会有野兽,又是担心楚颜会着凉。
楚颜和冯静舒相视一笑,笑着吓唬含芝:“听说山间有猛兽出没,曾经有一队商旅从这儿经过,结果一晚上过去,一个人都不剩了,地上只留下一堆人骨头。”
含芝咬着嘴唇忍无可忍地叫了声:“殿下!”可凶归凶,她仍是面色发白地四下张望,听见林子里传来点风吹草动都要缩一缩。
萧彻十年如一日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净云寺乃国寺,林间都有专人把守,每上山百米便有驿站,自太祖年间以来,还从未有过野兽伤人事件。”
含芝松口气,含怨看了眼楚颜,目光里的控诉显而易见。
楚颜看着萧彻一本正经的模样,噎了噎,随即回过头去对冯静舒摊摊手:“萧大人真有情趣,我特别羡慕你,真的。”
冯静舒笑得眉眼弯弯,看着丈夫的时候眼神柔和,对楚颜的反话表示赞同:“嗯,夫君确实挺有情趣。”
一句话引来萧彻冷冰冰的面容倏地泛起可疑的红云,他把头一转,朝着指挥众人搭帐篷的秦远山走去:“我来帮忙。”
秦远山抬头看他一眼:“脸怎么红成这样?”又越过他看了看那三个对着这边笑的女子,恍然大悟,也弯起唇角与他开玩笑,“这种小事,何必劳烦萧大人亲自动手?还是去陪陪萧夫人和太子妃吧,她们——”
“哗——”刀剑出鞘的声音,只见萧彻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来,右手拔出了长剑好几寸,居高临下地盯着秦远山。
秦远山于是顿住了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手里的剑,“呀,萧大人要和我比划比划?在下愧不敢当,大人可是统领宫中侍卫的都尉,在下哪里是大人的对手?”
……还开他玩笑?萧彻眉峰一蹙,长剑霍的出鞘,朝着秦远山的左胸刺了去。他的功夫本就极好,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眼下铁着脸毫不留情地袭向秦远山,差点就真的刺出个窟窿眼儿来。
秦远山忙一个提气跃出数丈,无可奈何地对他说:“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不说行了吧?”
这个萧彻,两人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不说情同手足,但交情也在那里摆着……这一剑也亏他刺得出手。
不远处,冯静舒笑得眉眼弯弯,楚颜也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我真是越发佩服你了,能降伏萧彻这扑克脸铁面人……”
“扑克脸?”
“……”口误。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作为补偿,一会儿继续写,看看凌晨之前能不能放个小番外上来。
具体写谁先保密~:)
一会儿见!
PS:冬日快乐,大家今天都喝羊肉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