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主战,朝堂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反驳。
安北候卫捷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皱眉,他上前一步出声道:“皇上,太子殿下此刻身受重伤,雁门关向来苦寒,只怕对太子殿下的伤势不利,不如让太子殿下回来养伤。”
他说的这事儿跟雁门关之役风马牛不相及,偏偏话音一落,还有朝官附和。
“臣附议!”最先开口的是阁老梁行庸。
然后是昌平伯董正勋,随后朝堂上半数的朝官都纷纷附议。
文帝冷清的眸子盯着安北候卫捷,眼中半点笑意都无,让太子回来养伤,那之前查到的马市的情况也都要付之一炬,安北候果然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既然爱卿如此担忧太子安危,朕便派爱卿亲自前往雁门关接回太子,今日就动身,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静谧。
谁都知道雁门关是卫家的天下,皇帝将安北候卫捷扣在云浮城封了个闲散的鸿胪寺卿,就是不想让卫家独大,将安北候世子送去雁门关,意在安抚卫家,谁知道卫家这些年越来越壮大,卫风的行事作风不止像足了卫捷,甚至有些时候要比卫捷还出色,而雁门关此刻正处于非常时期,皇帝这个时候忌惮卫家还来不及,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头,让卫捷去雁门关接太子呢?
往浅处想,皇帝是成全卫捷的一片忠君之心,往深处想,皇帝这一手,难免不是在欲擒故纵,让卫家放松警惕,这个时候只要有半点差错,就有了将卫家一网打尽的理由。
众朝官都忍不住去看安北候卫捷,就见他单膝跪地,醇厚的声音响起:
“臣遵旨!”
……
婵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汗巾,心想,沈朔风说楚少渊在雁门关,果然不是在骗她,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了,之前说被刺杀,身上肯定是受了伤的,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了才会出现,之前肯定是躲起来养伤,才会耽搁这么久。
她想着想着,心乱如麻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谢氏陪着她一同吃饭,看着女儿净是扒拉白饭,连向来爱吃的松茸滑蛋都吃的少,不由的停下筷子担忧的看着她:“晚晚今儿是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么?”
婵衣回过神,忙道:“许是半晌的时候多吃了几块芸豆卷,这才有些吃不下饭。”
“让你再贪嘴!”谢氏又无奈,又好气,转头吩咐锦屏:“你们也都劝着些,二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些点心又大多是糖、面跟油混着做的,吃的多了身子就长的不好,她再在饭点前吃点心,就扣下不许她吃,她若发脾气就来找我。”
锦屏恭敬的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婵衣忍不住哀嚎一声,“母亲!”
谢氏不为所动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好缩缩头,狠狠的扒拉着饭。
吃好了午饭,锦心递过来一封信笺给婵衣。
婵衣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大惊,安北候卫捷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去雁门关。
她连忙对锦心道:“你去告诉沈朔风,就说那事我考虑仔细了,让他这几天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