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当讲不当讲的,都这么说了,难道自己说个不当讲,她就不讲了么?
朱瑿见婵衣只是盯着自己看,没有回答,抿了抿唇,顿了许久,才说道:“这事儿我是偷听我娘跟大表舅母闲聊听来的,你应该知道东南的水患吧……大表舅母说今年的水患不好治,东南好多地方不止颗粒无收,就连人都是大片大片的饿死,大舅母进宫见太后的时候,听太后说皇上原先是有意要将一位皇子派去东南一同治理水患的,可是后来一直没有动静,还说皇上要人将楚少渊找到之后立即带回来,我猜想皇上或许是想将他派去东南,只是不知他如今的下落……”
婵衣大吃一惊,听朱瑿这么说,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么?为什么单单对她说这些话?
而且,楚少渊当今的下落自己也一直在等永兴当那边传来消息,为什么朱瑿会以为她知道?
听朱瑿话里的意思,难道是皇上要舍弃楚少渊了么?
她心里渐渐慌了起来。
她急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大舅母跟表舅母怎么说水患的事儿?大舅母什么时候启程?大舅舅述职回来,是还外放在泉州,还是换个福建的别的灾情比较重的地方呢?”
朱瑿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多有懊恼之色,“我只是听了一嘴,她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我当时在碧纱橱里头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有些事情也是听得不清不楚的,待到脑子清醒过来,她们就说了别的话。”
婵衣皱眉思索,长宁长公主今天会上门,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可再转念一想,长公主之子张瑞卿马上就要去福建了,大舅舅跟朱家又是这样的亲戚,谢家的门不好频繁的踏,生怕引起皇帝的猜疑,便来个曲线救国围魏救赵,可朱家人却不是那傻的,也早就看出来了,想必这也是朱瑿荣辱不惊的原因吧。
可是楚少渊此刻在哪里呢?若是他还活着,为何这么久了,一点点消息都查不到,还有萧清,走了三天了,一封信也没有传回来,她若是当真追上了萧洌,那信是可以从兵部文书中一同传过来的,怕只怕萧清一直没有音讯,或者是她碰见了棘手的麻烦了?
婵衣忍不住忧心忡忡,如何才能够尽快的得知朝堂上的动向?如何才能够尽快的找到楚少渊?她脑子飞快的转着,忽然想到之前那个人递给她的那块玉牌,后来二哥回来说街上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找他,二哥将他放到了南郊靠近大片农庄的地方,那个人若是没有死的话……
朱瑿眼里都是婵衣眉头紧皱的模样,她一时间有些后悔,怎么忽然就头脑一热,问了她这样的事呢?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二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楚少渊是皇子,他即便跟她的感情再好,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她。
朱瑿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这些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见你们从小一同长大,怕你担忧。”
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怕她担忧却还跟她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岂不是更加让人担忧?简直是越解释越糟糕!
婵衣看了朱瑿一眼,她脸上的焦急跟口气之中的担忧显而易见,看来有些事情即便是重生,也依然不会改变,朱瑿到底还是心悦楚少渊的,否则以她的一贯作风,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不慎密的事情?楚少渊上辈子的贤内助可是她啊……
朱瑿伸手拉住婵衣的手,“好啦,今天就别想这么多了,我们一起去吃宴席吧,霜云姐姐跟霏云姐姐一定等急了。”
婵衣努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出脑海,用力点了点头,拉着朱瑿的手一路往花厅中走。
虽然只是四进的宅子,占地却比一般的四进宅子大许多,路的两边种着梧桐树,看上去有些年了,两个成年男子合臂将将能抱住这颗树。
此时从树的后面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女孩儿特有的柔弱感,清晰的传进她们二人的耳中。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你真的不认我么?”
“……我是珮儿啊,小珮儿!”
一字一句都是女孩子凄切的声音,似是被男子沉默不语的态度刺伤了,女孩儿大声道:“你当初说过要娶我的!你要是敢不遵守承诺,我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薄情寡性!”
婵衣惊讶的停下了脚步,跟同样惊讶不已的朱瑿对视了一眼。
这算是怎么回事?在朱家的院子里做这种勾当?
就听见一个沉稳的男声似乎是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张珮卿!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我那时候不过才五岁,说出来的话哪儿算得准的?你甭在这儿围堵我,你要有本事就去前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