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看法?”
顾仲永皱起眉头,沉声道:“明升暗降,川贵刚历经大乱,各方面想要真正的安稳下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我的人脉都不在川贵,上任川贵总兵要费很大的力气,只怕到时候无法顾及到云浮这头,这样一来,朝堂之上的许多布局也都不能再用了。”
张朝严轻轻点头,“国公爷推断的有理,不过我却觉得这道圣旨选在这个时候颁发,算不上是一件坏事。”
顾仲永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您想想看,若是皇上让您去增援西北,到时候您可就跟安北候直接撕破了脸,您差事办好了,皇上也不会多夸您,这是份内的事儿,若是差事没办好,恐怕皇上第一个就会拿您开刀,还不如现在这样远远的避出去。”
顾仲永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不甘心的是这些年来在朝堂中的布局,就这么硬生生的全都丢掉,实在是让他觉得可惜的紧。
张朝严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看到顾仲永脸上浮起的不甘之意,便能想到他此刻的心情,又劝慰了几句,“国公爷也不必觉得可惜,等安北候倒下了,朝堂之上面临着一次大的清理,您若是身在云浮,皇上难免会将您当成安北候一党,顺带给摘了,还不如先放弃一些布局,等到您在川贵立稳之后再重新部署,而且南直隶的亲属官员毕竟还是跟您亲近的,您跟皇上求个恩典,将世子爷跟二公子安排在南直隶……这样一来南直隶这边也有人手,而川贵那头若是平稳下来,也将是一个助力。”
顾仲永点头,脸上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
张朝严低声道:“看皇上的意思,应当是还想重用国公爷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支走您,您想想,咱们府上跟皇上那是多年的情分,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就曾被武宗皇帝看重,如今的皇上更是念旧情,否则也不会将您放在总兵的位置上了。”
顾仲永听了张朝严的一番劝解,终于是安下心来。
……
简安礼忙了一早上,算是将顾奕的情况稳住了,小声的打着瞌睡,拎着药箱跟楚少渊一同走在宫道上,楚少渊在他身侧小声的跟他说着话。
“……你的医术跟谁学的?”
简安礼边走边道:“跟我师父。”
楚少渊侧头看了看简安礼,轻声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四十多岁,个子很高,长得很端正,常年穿着落了补丁的僧袍,一口的南淮腔,总是将四说成十,口味偏重,喜吃咸香辣的素斋?”
简安礼吃惊的看着他,能够将师父的喜好说的这样全,他还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头一个人,他不由的有些奇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楚少渊见他这般表情,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猜想的事情,淡淡的笑了笑,“只是我恰好认识这么一个人,医术也很古怪,就像你今日施展的医术一般,才会好奇的问一问。”
简安礼想到自家师父常年各地游走,每年总会在云浮呆上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面,大部分时间是见不着人的,所以他有时候会奇怪师父的行踪,只不过他生性淡薄,好奇归好奇,却从来不会问师父,而且每回满了一个月,师父又会远游,他也只是当师父在云浮有至交好友要拜访,没有过多在意过。
听楚少渊话里的意思,难不成师父这一个月中,时常与他接触?
楚少渊没有再开口,想事情想的出神,直到躺在内殿的暖榻上,他才想通一些事,闭上眼睛,困顿的睡着了。
睡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转醒,张全福见他起身,急忙上前道:“殿下,皇上颁了旨意过来,让您接旨呢。”
楚少渊起身梳洗着装,等赵元德念完了圣旨,接了旨,赵元德笑着道:“皇上在观星阁等着您呢。”
楚少渊点点头,整理衣饰去了观星阁。
皇帝此刻正站在观星阁顶层,俯瞰云浮的面貌,晴天白日之下的云浮城,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院子跟花花绿绿的街道,因相隔太远,四条大街上头往来的行人都是芝麻大小的一个小点,没什么看头。
皇帝的脸上不见笑容,眼中神色清冷,静寂的看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闲光静言会有时,流花东水无常在……
这样的句子,如今也就只有心中念叨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