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尸房
谁死后都会留下一具尸体。
我的尸体暂时存放在一家医院的停尸房里。
在彻底进入虚无之前
我还必须会见三个人:
一个看管我的老头,因为朝夕相处
我已经把他引为同类;
一个来辨认并领我上路的劳夫林先生
他将负责重建我与未来世界的关系;
还有一个小姑娘,她将按她的方式
为我的一生划上句号,同时
为我即将开始的另一生打开一道门。
瞧,神情庄重的劳夫林先生进来了。
房间里甲醛的味道和甜腻腻的背景音乐
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请跟我来!”老头把他领到我的面前。
从我那又青又肿的脸上
劳夫林先生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还是那么狂傲!”我听见了他内心的话语。
“我在这儿,请带我走!”
他也感觉到了我内心的召唤。
未经老头许可,他深深地俯下头颅
在我紧紧闭着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劳夫林先生来到尸体登记处的窗口前
那里,百无聊赖的小姑娘打着瞌睡。
他感觉到小姑娘年轻的生命
在窗子外面,在停尸房的外面
那里坐着的只不过是另一具活着的尸体。
“叫什么?”劳夫林先生说出我的名字。
“怎么拼?”劳夫林先生拼出我名字的字母。
“干什么的?”劳夫林先生一时语塞。
我是干什么的?还从未有人问过这一点
酗酒、赌博、吸毒、嫖妓、写诗,什么他妈的没干过?
“他究竟是干什么的?”劳夫林先生斟酌着
“诗人。”我没想到劳夫林先生
竟然给了我一个最易被误解的头衔。
难道我不是一个酒鬼、赌徒、嫖客和瘾君子吗?
在尸体面前,没有一个合适的词概括一生。
“诗人”其实也不赖,却让小姑娘大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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