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秋意浓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顺口问了一句:“现在是何年何月了?”
贵平愣了一下,心里想,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看来,是真的烧糊涂了。
心里可怜她,回答说:“文和元年,春。
秋意浓整理衣袖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喜极而泣,上天,你终于是开眼了一次了。
她刚死,便又活了过来了。
“你身子还不好,先歇会,我娘那边,我替你求会情,活可以留着明天再干。”
贵平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秋意浓黔首诚恳地说:“谢谢!”
重新活一回,才知道善良的心,多么重要。
贵平退了下去,秋意浓坐在坑上思绪百转,把一丝一缕的思绪都整理好,端坐在那里,目光如炬。
世上再无赵子时,只有秋意浓。
她要用秋意浓这个名字,杀出一条血路。
再说贵平从秋意浓这厢离开,便去了刘氏的屋里,刘氏的丈夫刘保在相府当粗使下人,不在家。
一切都都是刘氏做主。
贵平进去,就瞧见刘氏正翘着二郎腿,怀中抱着一个小箱子,眉开眼笑的。
“娘,您是不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他刚才还担心刘氏还生小浓的气,现在看见刘氏这么高兴,他也轻松了一些。
刘氏喜上眉梢,贼兮兮地凑近贵平,得意洋洋地说:“儿子,娘这回真遇上喜事了。”
贵平见刘氏欢喜,自己也高兴地问:“什么喜事?”
“咱庄的刘员外,前几天得了重病,得找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冲喜,这不,娘和刘员外推荐了秋意浓,今个刘员外竟然让人送来聘礼了。”
刘氏那油油的大饼脸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肥手抚摸着怀里的小箱子,里面定是刘员外送来的聘礼了。
“哎哟哟,刘员外就是大方,这一箱的金子。”刘氏把箱子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给贵平瞧。
金灿灿的。
但是贵平却脸色惨白,傻愣愣地问:“娘你这是把小浓卖去给年老的刘员外当妾?”
那刘员外,都快进棺材了。
这不是害了小浓吗?贵平心急如焚。
刘氏却满不在乎地说:“老娘养她这么多年,卖点钱养老,不应该吗?”
她还以为那贱婢子没什么用了,没想到能卖出这么好的价钱,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
“娘,小浓还小,您这样,万一相府的人查来,怎么办?”
“你当老娘傻啊?都十五年了,相府的人都不见半只,你以为他们还记得这个煞星啊?”
刘氏挥了挥手,满是刻薄鄙视的神色。
“再说了,就算他相府的人找上门了,老娘就说得了恶疾死了,是他相府的人不管她的,能赖老娘吗?”
“可是……。”
贵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刘氏恶恨恨地打断了。
“别再可是了,你给我把她看紧了,后天我就绑她上花轿,这两天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刘员外要下油锅的,可就是咱们娘两了。”
刘氏是知道自己儿子心善,所以,来了一个苦肉计。
他总不会看着自己的老娘被刘员外下油锅吧?
权衡利弊,傻瓜都知道牺牲一个外人来保全自己和家人的,贵平,也不例外。
所以,他几番挣扎之后,选择不告诉秋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