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莲柳眉倒竖,捡起裙角就往屋内走,床上,榻上,空无一人,急道:“郑姑娘,那小姑娘人呢?”
郑辛远奇道:“不过一个残疾的小姑娘罢了,夫人至于这么着急?”
金莲噎了一下,稳了稳心神,道:“夫人也是看她可怜,想着既然到府里了就当个小姐好好养着,全了她后半身的福气。”
可怜,可怜个屁!郑辛远面上不显,无奈道:“夫人真是个好人,但昨天那小姑娘的家人找上门来,已经把人接走了。”
“郑姑娘可知道是哪家的人?”
郑辛远低头想了一下,道:“听说前两天孔家少爷找了二公子来,就是为了这个姑娘,这个姑娘正是孔家老夫人在乡下认得干女儿,也是心慈的人儿,听说这小姑娘不见了,还生了一场病。”
这就是说是孔家的人把人接走了。金莲无奈,只得加快了脚步回去禀报。王氏一听自然不信,怒道:“赶紧派人给我去调查郑辛远的背景!”只是时机已过,等她的人回来,郑辛远已经离开了落阳城。
“刚才那个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孟杨坐在马车内,欢脱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离开了母亲伤感的小姑娘。
郑辛远还沉浸在小正太秒变大叔的冲击里,细算起来,她与孔鑫文就两三年不见,不至于么短短的时间,一个人跟春后竹笋一般冒头冒得这么快,完全陌生有木有!
只有见面时,他幼稚的比划了一下,见着比自己高半个头时,那副很满意的模样,才有小时候他比自己多采了半背篓草莓时得意的样子。
“喂,念念不忘啊。”孟杨推了她一把,揶揄“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京城?”
“多大点人,知羞不知羞?”郑辛远甩了她一个白眼,起身出去了,赶车的是孔鑫文留下来的人,“冯师傅,就到这儿吧,你回头去追孔少爷,我们在这里找牛车走。”搞个马车回去,不知有多打眼,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冯师傅也很爽快,将马车停在路边,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来,“郑姑娘,这是我家少爷吩咐的,你带着,日后上京城来好使。”
“小五都已经让他麻烦了,怎么还好要他的钱?”郑辛远不肯要,她这次回去也就过个年,小五生着病,就让他一起带去京城了,有蒋南在,应该有个照应。
不管怎样,人不能忘本,家是要回去一趟,把事情搞清楚的,但孔鑫文这次出手,又换了她四年的自由,明年不去京城,后年也是要走的。
“你就别客气了,少爷吩咐的,你要是不拿,回头还得我们下人受苦呢。”冯师傅塞给了她,上了马车掉头就走了。
寒风呼呼,握在手里的银票暖和和的,好吧,郑辛远承认她见着钱就两眼自动发光了。
“你怎么不跟着去京城,你娘不是在那里还给你留了宅子了?”郑辛远酸溜溜的,有娘的孩子就是好。
牛车不比马车,四面光秃秃的,孟杨冻的直打哆嗦,上牙磕着下牙,语不成句,好不容易到了慈江城,王家在这里还算有名,车把式直接把两个姑娘带到门口才走。
很快就要过年,刘老头身体好了一点就回来了,在慈江城就是在等着郑辛远,见着人,不善言语的老刘头激动的连连说了几个好,刘杏挺着大肚子还给她做了一身新衣裳,把孟杨眼馋的不行。
隔日,几人就告别回家了,郑小葱没有出来,这次见面她似乎沉默了不少,郑辛远问其究竟,等杨氏说完,也是唏嘘不已,郑小葱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成亲论嫁这等大事有些愁绪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
几人几乎是裹了被子,到家时还几乎是让冻僵了,郑老四外面挑水,见着几人还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老刘头见着自己这个女儿一家人就来气,没好气的重重哼了一声,才敢上前来,搓着手,哈着热气,语气都带着颤抖,“小,小鸭,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他打了自己嘴一下,粗糙的手擦了擦眼,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孟杨到底是内院闺阁长大,乍来到这穷乡僻壤一样的地方,颇不适应,拉着郑辛远的衣角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