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劫后,是否能担得住此重担。
慕采栀再也忍不住,嚎啕哭倒在慕城主怀里,这可把慕城主吓坏了,大惊之下连忙喊夫人过来查看,慕夫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能哭出来是好事,哭出来就没事了。”
慕城主狐疑下也没办法,只得学着夫人哄孩子似的,轻轻拍在她背上,拍着拍着,他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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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甚至是苍穹的明亮还没唤醒沉睡中的葵莘城,而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昏黄摇曳在浓黑色的雾霭中,巍峨城头轮班站立的护卫,正眯眼借着远处篾黄的隐绰光线,细细查看底下大树旁,立着的幢幢黑影,究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半倾的身体突然被大力拉回,护卫吓得直哆嗦,双手连忙握紧一直放在胸前壮胆家传阔刀的刀柄,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眼神左右徘徊,大惊之下他也不敢回头看。
直至那双大力之手,将自己猛得掰过去,护卫瞪圆了眼睛,手中的刀柄被他捏得汗来,惊愕之下,看见得却是同伴蹙着眉毛,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道:“你想死也别挑这个时机啊,真是晦气。要是你真想死,干脆就明天吧啊,明天再死。等告示贴出来,你在以死明志,还落得一身美名,这样多好!”
护卫终于在他长篇叫骂声中,回过神来,“告示?什么告示。昨日不是刚贴了吗?怎么今日还有?”
葵莘城墙下便是一年也贴不了几回,只要贴的必然是大事中的大事,就如昨日一般所张贴的告示,可是关于城中兴风作浪由来已久,而终于被联手缴杀之云云,而今日,竟然还有?难道是被缴杀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难道是方才树底下的幢幢黑影?
护卫急忙又去查看,只见那些黑影不仅没消失,好似还多了数倍,隐约间还能听见点点交谈之声,护卫连忙捂了同伴喋喋不休的嘴,将他一把拉下趴在墙边,指着远处幢幢黑影给他看,一边示意他闭嘴。
谁知同伴不仅没惊讶,还重重将他手打掉,说了句‘大惊小怪’,便高声朝那边打起了招呼,“大叔,怎得来这般早?早点吃了吗?”
护卫简直要被他吓死,情急之下,又连忙回身去找那柄被他扔下的阔刀,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远处一道沙哑且和善的声音远远传来,“哦,原来是阿德啊。昨夜你当值吗?快到换点了吧?”
“是啊,大叔,这深秋的蚊子,还真他娘的多,咬得我长了几个大包。欸,您没事吧,要来点驱蚊油吗?”
“不用。你大叔我皮糙肉厚,蚊子也怕,哈哈......”
面对两次高强度的心力集中,护卫终于瘫倒在地,手中赫然在握的还有他家传的阔刀,他劫后余生般大口吸气,后背已经潮湿,他就地躺下,仰望着长空黑漆深邃一片,没有星辉如此耀眼,却有点点细碎晶亮,照亮了他内心血色的长河。
他同伴回过头来,大笑道:“就你这点破胆,还夜值?等天亮,我找头儿说说,给你换成日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