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浴火重生不及在苦痛中原地成神。
忽闻慕采栀高声无奈笑道:“谁道无心便容与,亦同翻覆小人心!!”
台阶底下渐渐平静,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凝望着她。
好似这种疯魔若痴的笑声,比她未婚生子之事,更叫他们难以接受。
在众人狐疑眼光中,慕采栀指着怀中孩子,崩溃道:“稚子何其无辜,要承受你们的口舌如刀!我又何其无辜,要被你们这样以诛心之言句句戳心!”
“我在芳杏年华,一个身为修道之人最为重要也是最懵懂之际,被心如蛇蝎之人所骗,被暗无天日关了数年,被镣铐加身锁了数年,刚出了蛇窝,又进了你们的狼窟。”
慕采栀的纤纤细指,指尖晶莹饱满,粉嫩若桃,她那只早已长出了新指甲的手指,指着台下众人,“不,你们所作所为比他还要险恶。”
“你们用温暖的眼眸,说着最伤人心的话,你们表面和蔼良善,对我嘘寒问暖,情意绵长,转眼便用平淡的言语,一刀刀刺在我心脉最薄弱之地,你们和他有什么区别?!。”
“不,你们比他还要心狠,你们给了我希冀的信念,这信念让我方觉人情温暖,似冬日暖阳般温暖身心,可是转眼,我便如坠冰窖,那种冷,从脚底开始延伸,直到冻得我僵硬得如同铁石般,幽深冰寒。”
慕采栀笑着流泪,一副疯魇模样,继续笑道:“呵呵,可笑吗?你们是羲和掌中金乌,亦是望舒手中星月,一半剖析灵魂加以炙烤,一半......美丽神秘处处危险。”
突然又手指向天,声如洪钟,“我自知身为城主之女,责任重大,发生此等委屈之事,却没当场自裁以此谢罪是我之错;不知廉耻企图妄想‘葵莘的家人’,能不计前嫌待我如初,更是大罪,采栀无颜愧对城中父老,可!稚子无辜!!他是我历经黄泉也要拼死生下的希望,他姓慕!只姓慕,唯有娘亲。”
苏若的眼泪顺着鼻梁的弧度无声滴落,与其说,她同情她的遭遇,不如说是喜极而泣,一个敢在众人的质疑与冷眼面前,剖开自身不要脸面的直视,那么,这就是新生。
她被慕采栀所震撼,她为身为慕采栀好友,慕时初干娘而自豪,出生并不能选择,怎么活怎样过,皆握在自己之手。
她知道那段过去,一直是慕采栀的心结,如若不能走出来,势必会变成心魔,吞噬她而走火入魔,而现在,她在人情冷暖之中爆发、成长。
她可能还没完全走出来,可是那又如何,她会走出来的。
城主府前,黑压压一大片人,皆在慕采栀如疯如魔之中的慷慨表演下,泪眼婆娑,那位长得颇为水灵的姑娘,袖间紧握的拳头,早已松开,她羡慕慕采栀身为少主金尊玉贵之身份,嫉妒她城主之女前途无限的荣耀,因此,抓到个黑点,便拼了命的去泼墨染黑,说到底,她还是只能站在台下,仰望着台上虽然哭的像个疯子,也不知难堪,却难掩器采韶澈光华璀璨的她。
这样的高度,她用尽一生,恐难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