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瓀还未飞至她跟前,从侧面突飞出一团雪花,在折从瓀站在她跟前的同时,雪团亦砸中了他的脸容,一时雪花飞溅,也看不清折从瓀的脸。
她侧首,就瞧到翟光邺一身玄色,立于一边,手里还余有碎雪。
“翟、光、邺。”折从瓀猛地回首,瞧着翟光邺咬牙切齿。“你竟然对我偷袭,可耻!”
阿薰说是切磋,确实有点牵强。
不过,她也很好奇,翟光邺与折从瓀有什么关系?
“你偷袭在先,我不过以牙还牙。”不知何时,翟光邺已然站至她跟前,伸出手推了推折从瓀,让他离李惠明远些。“如此,两清了。”
“两清?”折从瓀笑了笑。“这算是两清,那我和惠明小姐说点话,你至于拦着我吗?”
“我有拦着你吗?”
“你还没拦着我吗?”折从瓀瞧他淡定自若的神情,道:“莫非,你觉得我比你年轻,又曾向惠明小姐提过亲,你就对我这个表弟拒之门外了?”
“我说中了?”折从瓀倒是笑了,随即看向李惠明,甚是恭敬有礼道:“惠明小姐,在下是曾向你提亲的折从瓀,你该记得我吧?”
记得,她怎会不记得。
在宋王选妃宴前,翟光邺曾教她很多关系图,其中就包括折从瓀。
折从瓀,是折老将军独子,少年将军,沙场奇才……等等称号,可翟光邺,唯独没有告诉过她,折从瓀与他有关系。
“哦,看样子翟光邺未和你提过我吧?”瞧她心绪颇乱,折从瓀又笑:“在濮城,我亦是翟光邺的表弟折从瓀,虽然我不承认就是了。”
表兄弟关系?惠明看向翟光邺,而翟光邺未语,算是默认。
一旁的徐如澄,见三人之间的气氛略微尴尬,便道:“有什么话进屋说进屋说……”
哪知折从瓀却不领情,只细打量着李惠明道:“不了,从瓀来此,不过是受祖母之命,邀请惠明小姐与我表兄前去折府一聚。”
“祖母在府,早就听惠明小姐知书达理聪敏过人,怎奈濮城离洛阳着实远些,祖母年事已高不宜远行,可巧,表兄他带着你来到濮城,祖母听说此事后,便让我来府里,请一请惠明姑娘。不知惠明姑娘可否赏脸,去府中一聚?”
折从瓀的祖母,不就是翟光邺的……外祖母?
她看向翟光邺,他眼底说不清什么情绪,或者说,没什么情绪。
“怎么,惠明小姐,觉得如何?”
她定下心绪,瞧着折从瓀的笑容,道:“能受此邀,是惠明之幸。”
“惠明小姐,算是同意了?”
她点头,应着。“嗯,劳烦折公子代我先向老夫人问好。”
“那可,从瓀便在府中恭候小姐的到来。”折从瓀又笑,然后朝着翟光邺道:“表兄,那我们再见……何言,我们走。”
待折从瓀笑着离了庭院,早在一边站着的翟睿风便示意徐如澄,俩人一起离开。
“阿薰姑娘,我有事要和你家小姐说。”
李惠明示意她先离开,阿薰狐疑的望了一眼翟光邺,便走出了院落。
“天冷,进屋吧。”他替她拢紧了外袍,便横抱起她把她抱进了屋,回身再将门扉合上。
将她的外袍解去,替她盖着被子,翟光邺瞧屋内火炉的火苗渐灭,便又添了些。
良久,俩人也没说话。
终,他开口,嗓音略沙:“折从瓀,是我的表弟。”
“我从未听说过,你与折从瓀有关系。”
“我……”他顿了顿,才道:“并不想与折家扯上关系。”
“……为什么?”朝堂之人若知他与折家有关系,必不会如此待他。
怕自个儿身上的寒气伤了他,他离她很远。
他开口,淡道:“多年前,我与折家的关系就断了。”
“……因何?”她看的出,他说此话时很是风轻云淡,但他的脸色出卖了他。
他侧首,瞧着她道:“因为,娘亲执意要嫁给我父亲。”
私奔,翟光邺的父母是私奔。
翟母原名折月仙,是折家大小姐,家世显赫,容貌甚丽。
翟父不过是濮城平常家的少爷,容貌平淡,只会舞刀弄枪。
俩人相遇实属偶然,却让折月仙一见钟情了翟光邺的父亲。
只不过,俩人身世背景相差过大,折府不同意她与翟父的亲事,折月仙便与翟父私奔了段日子,待折月仙与翟父回濮时,她已生了翟云霁,更怀了翟光邺。
当时折家老爷听说之后,便不再与折月仙相见,并与折月仙断了父女关系。
折月仙自知不孝于父母,又怕自个儿再出现父亲面前,丢了父亲的颜面,便深居翟府不再出去,可哪知积郁成疾,没几年,便病逝了。
折月仙死后,翟族又给翟父续了弦,便是翟光邺的姨娘,白氏。
而折老爷子听后,更是对翟父不满,自此折家与翟家老死不相往来。
在翟云霁死后,折老爷子更是恼翟家之失怨折月仙不听自个儿的劝告,便狠下心来,对翟光邺不闻不问,不承认翟光邺的存在。
而前几年,折老爷子死后,折家老夫人当事,才对翟光邺稍好点。
“折老夫人,她看人挑剔。”翟光邺淡道:“我不太想让你去。”
未思虑,她瞧着他认真而又紧张的表情,淡笑。
“老夫人再怎么挑,可你亦是她女儿唯一的子嗣。”她让他放心。“你和我一起去,我没什么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