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吉额角轻颤,下颚绷紧,有些咬牙切齿:“以往你整日里出入春江院游手好闲不务正事,我念你年纪尚小,血气方刚在所难免,便不与你计较。可现下,你已到弱冠之龄,还不懂责任二字怎么写吗?这点,你连惠明都不如。”
“是,我不懂!”李重美猛地抬眸,手握成拳,紧盯着李重美:“你说的什么责任,我都不懂!更不能与惠明相比,可我只知,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在你眼里,人命只是蝼蚁般的存在!萧连让这么照顾惠明,你却对他起了杀意。”
李重美顶撞他,不是一回两回,只是这次却让李重吉着实心寒。
说的不过瘾,他又补了一刀。“更何况,我不是嫡长子,大哥你说的责任,又与我何干?”
屋内一时静默,烛台灯火跳了跳跃,薄弱烛火教俩人的影子拉的好长。
“若有一天,我死了呢?”
几乎是脱口而出,李重美道:“祸害遗千年,你手里沾满太多血腥,阎王爷也不敢收你。”
听言,李重吉几乎同时攥手成拳,心泛酸楚,便任由失望感噬咬自个儿,再抬眸时,不见任何波动,他只道:“你言之有理,我无话可说。如今,你是想见孔书雅抑或是其他,我不再管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瞧着李重吉,李重美又以他是以退为进,便道:“多谢大哥,重美在此谢过。”
言罢,转身便瞬时离了李重吉帐屋内,消失不见。
“祸害遗千年……”李重吉喃喃自道,强忍住太阳穴的抽痛,他淡淡颔首,唇角微勾:“说的不假。我若是祸害,命该是长久。”
李重吉果再没去管李重美。
隔日,李重美便以担忧李惠明之名,成功混进了秋狩之列,再加上他习武多年,秋狩于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在儒生衬托下,他显得格外优秀,更是得到了皇帝的称赞。
而李重美的出现,更是让李惠明心生疑窦,她去找了李重吉,而李重吉则简单把昨夜之事说与她听,更表示自个儿不会再去问李重美的事。
她知晓重吉哥在生闷气,可他在气头上,重美哥又不会轻易低头,一时,李惠明也无计可施,所幸,重美哥并无任何越礼的行为。
秋狩很顺利,在经历三日的围场狩猎,皇帝终于有了要离开的决定。
她是女眷,自是要和名门贵女一同归洛。
许是天意,她与宋王妃同乘马车,车上亦有其他贵女。
返洛途中,起先闺秀甚是害羞不肯多讲,孔书雅只说一两句挑动气氛的话,尴尬气氛融洽不少,更是打开了众闺秀的心房。
她们讨论琴棋书画,谈论洛阳哪家香粉用的甚好,当然,谈论最多的是,秋狩时表现出彩的青年才俊,重美哥被闺秀齐齐称赞,在她意料之中,而翟光邺被闺秀称赞的程度,并不亚于重美哥。
多少,她有些在意。
“我们这样谈论翟大人,惠明妹妹你吃醋吗?”说话的是郭家大小姐,她大上李惠明有两岁,年前已许人家,几日后便要成亲,此次秋狩,是她央着自家哥哥来的,性格颇是开朗,整个车厢里也只她聊得最开心最开怀,李惠明很是喜欢她的性格。
瞧着全车坐着闺秀亦是一脸好奇的望着她,李惠明有些不自然:“我、我没什么好在意的。”
“翟大人青年才俊,惠明妹妹你就不怕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
听言,闺秀们先是抿唇娇笑,而瞧着她不解模样,孔书雅不禁开口解释:“她们的意思是啊,翟大人待人温和,又长得俊,自是引的其他闺秀心悦不已,而你则是翟大人未过门的妻子,听到他被其他女人讨论,你不觉得在意?不害怕他被其他女人抢走吗?”
翟光邺,会被别人抢走?脑海浮现于此,她在闺秀们的期盼眼神中开了口:“翟光邺说过,他不会纳妾。”
“我不会纳妾。”是翟光邺对她承诺,她好似有些当真了。
“男人说的话,都不能尽信。”她话刚落,在一旁沉默的贵气妇人突然开口:“成亲之前,他当然拿你当宝,等成亲之后,说不定在外面养着其他比你年轻貌美的女人。就算翟少卿不去招惹其他女人,万一其他女人去招惹他呢?”
“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
“而且,我们为你担心的可不是这个问题……”
李惠明怔怔然,望着不知何时都聚集在自个身边的闺秀,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以往,她从未和其他同龄闺秀谈过话,而且刚刚闺秀们的谈话,更是让她觉得难以融入,甚至……还不如待在书房里看书。
“我听长兄提过,多年来,翟大人从未出入过妓馆青楼,更是多次拒绝过同僚的无数次邀约,也没过女人。所以,我哥他们都在猜,翟大人是不是不近女色啊?”
“……不近女色?”她有些不理解,为何她们问出这句话时,眼眸为何如此晶亮。
“你不知晓那太医署的王峦吗?翟大人似乎与他走的比较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翟大人近的是男色呢?”
“……”